第六章 最紧要处的意外第1/2段
大个子的高中生活还是比较顺利的。上高一之初，没有了丹霞的陪伴，他很不适应，他甚至都担心自己能不能完成学业？渐渐地，时间长了，再加上学习的巨大压力才使这种不适慢慢褪去。不过，有了丹霞考学的巨大影响力，整个家庭对于大个子的上学也有了空前一致的支持。许多时候，大个子也可以以“学习”为由不参加劳动。上了高中后，大个子的个头又有了大的提高，高一时他的个头已经超过了一米九，所有的代课老师都要“仰视”他。尽管他很努力，但他的成绩一直不很理想，顶多也只能算是中上等。他在体育方面倒是很有特长和优势，但也只能是在体育课或开运动会时多出些风头。至于考学，靠体育自然是行不通的，根本就没有那一说，只能是文化课成绩说了算。
上高中，考大学。说起来容易，真正做起来可不那么容易——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叶的中国，当时高校的录取率相对非常低。拿大个子所在的县中凤阳中学为例吧，高三应届学生八个班接近五百人，补习学生八个班五百三十多人，可是经过预选只有四百人有资格参加高考，还有六百多人不能参加当年的高考——这是明摆着的非常严酷的事实！你说应届学生考不好，没有预选上还可以理解，人们似乎还不是十分笑话，给自己也有一个台阶下；可是补习学生呢？有的甚至补习两年以上，但是连预选关也过不了，你让人情何以堪！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都为了奔一个好前程，真真太不容易了。这不是明摆着吗？肯定还有至少二百多名补习生预选不上，甚至还包括补习了几年的学生。当时时常有一些学生由于接受不了考试失败的事实，或是怕人讥笑等等原因选择了轻生。大个子上高三时，应届生是五个理科班，三个文科班；理科班里（1）班、（2）班是重点班，而（1）班学生实力明显强于（2）班；大个子在（2）班，依据平时成绩，大个子的预选形势非常不妙，甚至出局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大个子的班主任在第二学期的开学初就给大家算了一下账，并且断言：应届理科班顶多预选六十五人，（1）班、（2）班总共一百二十人中顶多也就预选六十人。大个子的班主任在高考预选动员会上毫不隐晦地对大家说：“……大家历经三年高中，梦想着一朝金榜题名，从此喜跃农门、光宗耀祖。但是，现在真实的形势是在座的大部分人连预选关都过不了，……。你历经数十年寒窗苦读，亲朋好友问你，考的怎么样？你说，我连高考的考场都没有进！……同学们，如果你不能顺利通过预选关，你的一切理想、抱负、前途等等都是虚拟语气。……”
高考快要到了，真实的情形是这样确实让人始料不及！原先还有点看不起那些从初中考上中专的同学，似乎在内心还在念叨说：考上大学多好，多体面、多有前途；考中专不是把天赋浪费了吗？把生命糟蹋了吗？到了最后的收获季节，情形却是这样！班级每个学生的心头顷刻间阴云密布。大个子尤其如此——三年了，他和丹霞一直保持着通信联系，他知道丹霞过的非常好，他似乎已经真实的感知到了他们之间存在着的难以逾越的鸿沟，他对丹霞也早已不是六七年前那样的痴迷和纯真了。渐渐地，丹霞也告诉大个子他们学校的一些弊端，比如：没有太多压力，人也变懒了；许多时间大家都是在玩，真正用于干正事的时间太少了；大家都在玩，你不玩能行吗？在学校真正学不了多少知识，考试过关都是应付式的；相对于初三，真是有天壤之别；已经是国家人了，反正国家包分配，混就混吧！……丹霞似乎已经后悔自己选择考中专，反倒是多有上进心的人变得颓废了。大个子反过来安慰和鼓励丹霞，让她珍惜时间，珍惜机会，有空多读读书，充实自己，努力做最好的自己。说自己很忙，过得很好、很充实等等。似乎大个子也一改以前对丹霞的“仰望”姿态，变成平视了。只是如果自己连预选关都不能过，连高考的考场都没有进，岂不让丹霞笑话？丹霞会怎么看自己呢？加之左邻右舍会怎么看自己呢？自己平时在人们心目中可是一个既懂事又有远大理想和抱负的“非凡”人物，丹霞到西安读书去了，自己就成了周围小孩子们的楷模。可就是这样的“楷模人物”，居然连高考的考场都没有进，岂不成为笑谈？自己以后怎么在村子里呆下去？再说了，父母都这样的一大把年级了，还为这个家没黑没白的干，看看他们因过度劳累而显得异常苍老的面容，那里还像五十上下的年龄？而自己这样丁壮壮的小伙子却在教室里享清福，再怎样也应该给他们一个说得过去的结局吧！事实上还有最为要命的一条：不能通过预选，怎么参加高考、怎样实现自己的理想？自己以后的生计该怎样呢？
也许是我们的主人公生活阅历的肤浅或者是主人公年轻气盛吧，这最后一条还不是他目前最主要的担心。似乎生活的担子还没有真正的落在他的肩上。
大个子知道他没有任何别的选择，只能拼了！
事实上我们的大个子一直就很努力，特别是从高二开始。曾经有一位“学哥”在上学的路上告诉过他考学的艰难，他开始还不以为然。后来细想，这位“学哥”应该说的没错，不然，他怎么补习了两年还没有考上大学？他也立即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压力，甚至于后脑勺都有点凉飕飕的感觉。随即他就找来一个小的用过的墨水瓶，找来铁皮，用剪刀剪开一个圆盖，在中心位置穿上一根棉线，简易的煤油灯就做好了。这盏煤油灯就成了他专用的学习照明工具，从此他每天给自己规定晚上学习到十一点钟，早上五点起床记英语单词、句子。可以说，大个子从高二第二学期开始一直在进步，这与他的努力和付出是分不开的。大个子尽一切努力在节约和充分利用时间：大个子充分挖掘了上、放学路上的时间，把一些难记的、无联系的知识点安排在路上记忆；放学的时候故意迟上十分钟走，同时力争避开同伴；家离学校比较远，中午己呢？自己平时在人们心目中可是一个既懂事又有远大理想和抱负的“非凡”人物，丹霞到西安读书去了，自己就成了周围小孩子们的楷模。可就是这样的“楷模人物”，居然连高考的考场都没有进，岂不成为笑谈？自己以后怎么在村子里呆下去？再说了，父母都这样的一大把年级了，还为这个家没黑没白的干，看看他们因过度劳累而显得异常苍老的面容，那里还像五十上下的年龄？而自己这样丁壮壮的小伙子却在教室里享清福，再怎样也应该给他们一个说得过去的结局吧！事实上还有最为要命的一条：不能通过预选，怎么参加高考、怎样实现自己的理想？自己以后的生计该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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