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心黑夜第3/3段
一连吃下六七串浆果,威尔逊才摆脱饥饿对思维的控制,理智终于占据大脑的高峰。
连续奔波赶路和寻食觅水,才发现天色已经渐渐昏暗,这一顿浆果竟然是这一天的伙食。
悠悠虫鸣四周作响,常年待在森林小屋实验室的威尔逊对此并不感到陌生,这虫鸣并不是悠扬的歌唱,而是树林中,草丛里,土地下,一场弱肉强食的厮杀,夜越深,杀戮越重。
在这陌生的地点,威尔逊不确定此地会不会像表面上的平静,但是人类早在100万年前就开始学会用火,火是原始人类黑夜里驱赶虫蛇野兽的最有力工具。尤其是人工取火发明以后,促进了人类的体制和社会的发展,最终把人类与动物分开。
趁天黑还有段时间,威尔逊将未吃完的浆果用宽阔树叶包裹,在丛林中采摘几簇茅草,和细小树枝,又拾取几块腐烂粗木。在粗木上钻取凹槽,填上捣碎的干草和碎枝,插上小拇指粗细的硬树枝,双手合拢夹住树枝,快速来回搓动,时不时弯腰紧贴凹槽轻轻吹气。
威尔逊只能祈祷着以前书本上的钻木取火知识并没有欺骗自己,否则,今夜只能在黑夜里战战兢兢度过。
眼见黑夜纬纱渐渐笼罩山川,一丝丝久违的青烟从草团中升起,威尔逊不由得松口气。
陌生之地,再加上路途白骨,黑夜警告,威尔逊对于夜晚有深深的恐惧。与其说黑夜,不如说是未知的死亡。
好在很快一朵橘黄的火苗冉冉升起,深沉的夜也压不灭这一丝希望与温暖。
威尔逊拾起细柴逐渐添火,火苗猛窜,形成热烈的火焰。晃动的火焰驱散了紧随而来的黑夜。
但愿今晚能安然度过。有了火焰的支撑,威尔逊松口气,也有了一定的心里依靠,。
威尔逊本打算今晚不眠,提防陌生的危险。火堆带来的温热一点点撩拨着他疲倦的身躯,就火热热有些焉败的浆果,充作夜宵,饱暖开始侵蚀他稳固的心灵,困意再也掩饰不住,眼皮也败下阵来,哈欠接连翻涌而出。迷迷糊糊添了几根柴,就躺倒一块平坦的地上熟睡,鼾声乍起。
无论人如何与动物分化,但来自动物的危险预警本能依旧不曾消失。
威尔逊睡梦中回到故乡,与亲人朋友欢笑往来,突然,人们开始变得面目模糊,地上的影子也晃晃悠悠蠕动起来,周遭人们全然不觉,依旧谈笑如常。威尔逊想提醒人们危险,可自己身后的影子已经桀桀怪笑,站立起来一把捂住他的嘴,让他言语不得。威尔逊只能眼睁睁看着地上的黑影将人们一点点包裹,转化成一个个黑暗的生物,狰狞,张狂,齐刷刷的注视着他,张牙舞爪向他扑来。
啊……
一声尖利的惊叫打破森林的寂静。威尔逊在梦中被封印的喉咙此时终于顺畅起来。大口大口喘气,右手拧着眉间的软肉,让自己清醒起来,祛除梦境的残留。
然而眼角的一抹黑影再度让受惊过度的威尔逊一蹦三尺高。
在火光照耀不到的黑暗中,一只细长细长的黑影组成的鬼手,紧贴地面悄咪咪的向火堆伸去,还在惊吓恐惧中的威尔逊根本来不及阻止,那只黑手已经掐断了希望的火苗。
威尔逊满脑子只有一句话不断回荡:
“这是一个疯狂的世界,小心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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