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和元宝第1/2段
离开了苏小蝶,我摸着山路走,行不多时,找了块平滑的大石,往上面一躺,望着满天的星斗发呆。已经很久没睡了,却不觉疲倦,各种念头,纷至沓来,想要捉住一个,好好想想的时候,却发现脑中一片空白,竟不知那些乱糟糟、闹腾腾的念头,究竟是甚么。
唯一我能确定的,是我已经和原来不一样了,我忽然觉得我充满了某种神秘的力量,忽然觉得只要我想去做,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这种感受我从所未有。此前遇事遇人,总是瞻前顾后,话不敢乱说,事不敢乱做,现在想起,竟是如此遥远,熟悉而又陌生。
我又想起了那时或慈祥,时或阴鸷的老人,好像能感觉到他时或浑浊,时或清澈,更时或深不可测的眼神,一直在注视着我。心里一阵愧疚,几乎忘记自己对老人的承诺。幸好不曾忘记,而且我知道,即便偶尔忘记,也一定会记起,因为老人倾其所有,给予了我在这个我全无所知的世界,可以像模像样的生存下去的资本。
只是我一直懵懂,不知道自己究竟拥有了甚么样的力量,直到这个令娥皇弟子颤抖、恐惧的青铜面具人的出现,直到他遗憾的说出“宿命,宿命”之言,说出“你我联手,谁是抗手”之语,似有当头棒喝之威,使我暗暗生出拈花般的顿悟。青铜面具人如鬼如魅的身手,洞悉一切的思维,他的优雅从容、冷静淡定,于我竟有一种致命的诱惑。
“老板娘?苏小蝶?”言念及此,心里一甜,“铁猛?铁猛!”想到了他,猛地精神一振,大约我一直魂牵梦萦着,能够成为铁猛一样的人。他嗜杀成性,却快意恩仇,他高大威猛,却心思缜密,他有错却从不诡辩推脱,他杀人却有必杀之由。一个敢作敢为,俯仰之间,气势磅礴的汉子。
星光或明或暗,思绪飘忽不定,直到远处的天边泛出鱼肚白来,才朦朦胧胧睡了一觉。醒来去溪边洗了脸,漱了口,觅路下山,辨明了方向,又一路往北折回。不一日到得一处市集,一块青石碑上刻着“青石集”三字。“这个青石集怎地没一点印象?和苏小蝶来的时候走的大约不是这条道。”拍了拍空空的肚子,抬脚就进了青石集。
集上并不热闹,好容易找着一处酒馆,摸了摸临别时苏小蝶给的一些银两,想起杏花楼前,几番纠结,终于决定进去吃回霸王餐,却意外与她重逢,还未瞧见她的脸,她已从背后拧住了我的耳朵,不禁失笑,仿佛她手指的温软,此刻仍然留在耳上。一边想着,一边已踏入了酒馆。
小小的酒馆,酒客却不少,找个角落的空桌坐下,要了酒菜,一人自斟自饮。酒足饭饱,在桌上丢下银子,便起身出门,谁知刚到门口,掌柜的追了过来,挡在了我身前,道:“客……客官,可……可……可是姓楚?”我一惊,道:“你怎么知道?”掌柜道:“我……我……”这口吃的掌柜“我”了半天,我心下诧异,看着他拿着我丢在桌上的那块碎银,口中道:“可是酒钱给的少了?”掌柜道:“不……不……不是,客……客……客……官”掌柜还在结巴,旁边一个声音道:“客官会错意啦!”
我扭头一看,见一个五大三粗,却甚精练的妇人正在说话:“有人早早地把您老的花销都会过帐了。”掌柜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我却更奇怪,道:“是甚么人?”
那妇人道:“前几日里,一个小丐来到店里,我还道是要饭的,给了他两个馒头,他看也不看,扔在了地上,然后从那身脏兮兮的衣服里,摸出块元宝,说,‘这是给你的,这几日见着这个人,吃喝用度都从这里出,你看够不够?’小丐从怀里掏出个画像,又道,‘这个人姓楚,可记着啦?’我见那元宝货真价实,高兴地直点头,就问他,‘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那位姓楚的客官问起,也好有个交待。’小丐眼一瞪,说‘哪那么多废话?有钱你就接着,不要多管闲事!’我也就不敢再问了。”
我问道:“那个小丐长得什么模样?多高?多胖?”妇人道:“他脸上黑一块白一块,脏得很,瞧不出来到底长什么样。大概和客官一样高矮,只是略瘦些。”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了,要了画像,告辞出门,那妇人在背后叫道:“楚公子稍候,这元宝花不完。”
我头也不回,道:“你留着罢。”心道:“又是画像!第一幅是慕秋水所作,这第二幅却不知出自何人之手?这幅可比慕秋水画的像多了……小乞丐?想来是甚么人装扮的,不想被认出来。可是除过苏小蝶、铁猛、李定安、应松,我谁也不认识啊?铁猛不会有这闲功夫,李定安生死不明,应松那小子,一肚子坏水,打死他也不会替我买单,是苏小蝶?也不会,她肯定还没从青铜面具人说出的秘密里缓过来,此时应该在去找慕秋水的路上。那会是谁?”想来想去,不得其解,索性不再管他,把画像往怀里一揣,不紧不慢地,继续赶路了。
这日又到一处城镇,又找了个酒馆,仍是道是要饭的,给了他两个馒头,他看也不看,扔在了地上,然后从那身脏兮兮的衣服里,摸出块元宝,说,‘这是给你的,这几日见着这个人,吃喝用度都从这里出,你看够不够?’小丐从怀里掏出个画像,又道,‘这个人姓楚,可记着啦?’我见那元宝货真价实,高兴地直点头,就问他,‘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那位姓楚的客官问起,也好有个交待。’小丐眼一瞪,说‘哪那么多废话?有钱你就接着,不要多管闲事!’我也就不敢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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