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第2/2段
我知道不能再僵持下去了,我必须冒险出手,在那颗汗珠滴进眼珠之前,我忽然长笑而起,顺势抓起椅子,砸了出去。这一瞬间,面具人动了,动若脱兔,闪电般欺了过来,右手挥出。我心一横,暗想:“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过上千百招,最后稳输无赢,倒不如快刀乱麻,一刀两断!他大概想不到我一上来就拼命,这个机会,我须得把握住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我右手击出,待面具人发觉我意图,我已不容他变招,右掌内劲吞吐,黏劲暗生,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面具人的右掌,被我牢牢黏在掌中。面具人显然不愿硬拼,在两股内力将接未接之际,他左手忽地探出,向我面门拂来,速度之快,匪夷所思,我左手去挡,已然晚了,脑中不及多想,拼着挨他一记,也不能叫他右手解脱,口中大喝一声,右掌内力猛催,头同时一偏,心中只想,“能躲开一点是一点,听天由命好了。”
饶是我右掌骤然发力,对面具人左手有了牵制,他的手并未拂中我面门,但劲风过处,仍迫得我一阵呼吸不畅,好在终究是促成了内力相拼的局面。这是我自见过歪桃峰上那一剑之后,思索多时,所得出的最好的对策。从武功招式,出手速度,应敌经验而论,便是五个我绑在一处,也非他敌手。我却也有我的优势,那便是我继承了老人一辈子的功力,面具人武功再高,打坐再勤,终究是年轻人,内力再深厚,又怎能与老人毕生的修为相比?面具人右掌已与我相接,还左手一拂,仍不愿与我对掌,在我想来,更是坐实了我的猜测。
内力之争,凶险万分,中间来不得半分投机取巧。面具人内力汹涌澎湃,竟像海上潮汐,一浪未退一浪又至,一浪高过一浪,一浪强过一浪。初时我尚如一块礁石,任他风急浪大,我自岿然不动,随着时辰流逝,我渐渐感到吃力,面具人的内力源源不断,不见丝毫衰竭,心道:“我判断有误?他的内力怎地如此深厚?难道是老人传我的内力非我自身苦练得来,再雄浑霸道,我却不能完全发挥威力?定然是这样,每回打坐运功,体内真气游走,总有那么个地方,一直磕磕绊绊,不能流转如意……果真天底下没有掉馅饼的事,凡事还须自己靠两手打拼,那才来得踏实……”这样想着的时候,心下慌乱起来,面具人觉察出异样,骤然发力,一股大力排山倒海般涌至,我一阵窒息,眼前金星直冒,心道:“罢了,罢了。”欲待放弃,心又一横:“左右是个死,为何不拼下去?就算最后结局一样,我也不能让他赢得太轻松!”
我对面具人的仇恨,好像已不完全因为老人了,我对他隐隐感到妒忌,一个孤儿,自己刻苦努力,达到今日成就,却不骄不躁,冷静深沉,这番本事,已高出我甚多。不知他容貌如何,听他说话声音,大概不会差到哪里去,我对自己的容貌,有时过度自信,有时又过度怀疑。偶或念及,总自惭形秽,气馁万分,他不光武功比我高强,思虑比我周密,大概长得也比我俊俏得多,我竟没一样能比得过他。胸臆间愤愤不平,不知不觉又坚持许久。时间愈久,我愈难过,只咬紧牙关硬挺。
两人右掌相对,谁也开不了口,说不了话,除了右掌,身体其他部位都如废了一般。心中又闪过一个念头:“这个时候随随便便来个人,便能把我俩一块收拾了,你长得比我俊如何?武功比我高又如何?”心中竟在暗暗盼望有这么一个人出现,让我与他同归于尽。
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我已经变成空的了,手脚不是手脚了,脑瓜不是脑瓜了,只剩下一个强烈的念头:“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你处处比不上他,难道连挨打也比不上么?”实在忍受不了,一心想要放弃的时候,这个念头总在脑中响起:“再坚持一下!”
大概老人在天有灵,我突然发觉面具人如波涛汹涌般用之不竭的内力,隐约有退潮之象,他冷电般的一双眸子,也似乎有些暗淡下来,心中一喜,大喝一声,竭尽全力,将十成功力悉数使出,心中微觉得意,甚至闪过这样的念头,将面具人打败后,可以去跟应天龙讲条件,让他放了慕秋水、苏小蝶。
得意之情尚且逗留心间,却觉得不对劲了,我的十成功力推出,竟空落落的无所着力,像是泥牛入了海,黄鹤上了天,消失的无影无踪,便在此时,我发现,面具人本已暗淡的眸子又亮了起来,亮得吓人,然后我胸口如被一柄大铁锤狠狠一撞,人便像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朦胧间,似乎听见了面具人清凉透彻,又仿佛带着某种让人无法抗拒的磁性的声音,他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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