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魂络第2/3段
“是骡子是马遛遛便是。”
青年把我上衣扒了，推到眼球跟前。我盯着那一大坨粘着血丝的瞳白，刚还觉得有些瘆人，下一秒瞳孔中就迸射出耀眼的光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
等光辉熄灭后，我还久久闭着眼睛生怕再来一阵。
“还行吧，也算颗苗子，”少女把我拽住，转来转去。
“有些奇怪，青年指着我的肋骨，“这里，这里，还有那。”
我懵逼地摩挲着自己近乎透明的上身，皮肤宛若玻璃一般，只有隐约的轮廓，透过肌肉，能十分清晰地看见里面的骨骼和血管。在红色经络与靛色经络交替的中央，掺杂着一层新的金色经络，像是大树的根系，遍布我的上身，只是有些根系略微皱缩，甚至断裂。
“所以——”
少女刚想说什么，看见我蠕动身子凑过来想偷听后，便拉着青年去门外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切，给我听我也不稀罕！我气呼呼地坐回凳子，自顾自地欣赏自己身体里美得就像艺术品的三色经络。啧啧啧，老大说我是颗苗子，有啥好奇怪的！我觉得这层金色经络挺好看的呀。
等来等去，直到我的上身恢复原样。
“人呢？”我打开门，有些不耐烦地喊道。
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隔壁的屋子里叮当作响。
我溜进去，看见青年正在一尊青铜鼎前劈柴。
“哥们，我老大呢？”
青年被凑过来的我吓了一跳，忽然反应过来：“瞧我这记性，自己一个人待惯了，把你忘了。谷佬早就走了。”
“买东西还是串门啊？”
“回家呗，现在估计已经出城了，”青年耸了耸肩，“临走时说把你留在这。”
“啥？！”我顿觉五雷轰顶，“你这个人坏得很，骗老子！老大怎么会抛下我，回家怎么就不能带我了！”
“你的身体有点问题，谷佬让我给你治治。”
见我想溜，青年一根飞天烧火棍捅穿沙墙，杀退了我想追赶少女的念头。
青年添上柴火，用棍子搅了搅鼎内沸腾的粘液，觉得成色足够了，盖上一层铁板。些许放松后，青年才分心领我出去，到了一间最为破旧的储藏室。
“跑啥，我又不是吃人的魔鬼，”青年把我摁在破草席上，自己蹲在对面，“第一，我不喜欢有人打扰我做事，只因我有需于谷佬，所以才勉强留你；第二，你的身体真的有问题，我也不清楚能不能治好，不过在我黔驴技穷之前，你不能离开我的视野；第三，在我这不能白住，我给你治病，你得给我干活。”
“凭啥嘞？老子为啥要听你的！”
青年从袖里飞出一根骨针，擦着我的耳朵将我身后的一块铁板打穿，然后一板一眼地对我说道：“另外，把你的傲气给我放下，别再我面前自称老子。最后，我叫楚慕辰。听清楚了吗，谷麟？”
我感受到青年人身上存有一股强大的气场，咽了口唾沫：“楚先生好，我听清楚了。”
“不用这么叫，那都是外人客套，”青年语气转变地很快，“唤我一声楚叔即可。”
我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心想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还叔呢，呸，占我便宜，臭不要脸。
青年似乎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也不生气，慢条斯理地问道：“你觉得我多大？”
“三十……还是二十五？”我强撑微笑。
“四千六百岁，”青年淡淡回道，“我是明朝时死的。顺便告诉你，兖歌城的建城史刚好也是四千六百年。”
我差点一口老血呛死自己：“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
“引领你的人没有告诉过你吗？洛兰斯里的亡魂，不再受到衰老的限制，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在洛兰斯里就是什么样子。有的人英年早逝，死后永葆容颜，有的人长命百岁，死后便一直是白眉老翁。不要用外表来评估你所见到的人，街边的老头是他旁边年轻女子的亲儿子也说不定。不过其实并不绝对，在我长达千年的研究中，我发现有的幼童亡魂在洛兰斯里依旧能够生长，可能是源于他们生前的精髓没有消耗殆尽，能够促使他们的亡魂继续生长至成年或者接近成年的阶段，在那之后便绝无变化的可能。”
我细细琢磨了一下少女之前听我猜测她只有十六七岁时的欣喜之容，觉得这事情有些不简单。可能还真是个奶奶。
“那我老大得多少岁呀，五千？”
“你管那么多干嘛，年龄在洛兰斯里就是单纯的数字。洛兰斯里辈分混乱，老幼颠倒，称呼其实并不重要。但可以肯定的是，我的旧的储藏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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