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骨渊第1/2段
沙漠深处，两面灰色的高墙屹立不倒。高墙将流沙阻绝在外，向下嵌入，挖出一道低于地表数十米深的深渊。
獠牙咬住肋骨，脊椎刺穿头颅，灰墙上的纹理刻画出一种狰狞的画面。
这墙由枯骨堆叠而成，无数只曾经叱咤风云的狐族巨兽，此时仅剩骨骼，环抱一团，为子孙筑起一条屹立千年的灰色长城。
从深渊底部向上望去，一具接近百米的完整骨架正镶在灰墙表面，脚踩沙层，头骨鼎天，仿佛不曾死去。
诺巴部落的缔造者，是灰色长城的最后一块拼图。
黑色少年坐在一堆巨型狐尸上，一边数着灰墙上的头骨数，一边舔着自己修长指尖上的鲜血。
在回到诺巴部落后，部落的某些长老企图以“叛逃”之罪惩罚少年，可现在，它们都变成了少年手下的尸体。
少年面前，一条数十米长的巨型狐狸盘坐在灰墙下，对数位长老的死亡冷眼相望。
“叔父，不好意思，忽然就想杀死它们了。”
荒千流依旧**着，优美的肌肉线条上沾染着血痕，偶尔可见黑色脉冲将飘至它身旁的狐皮毛发瞬间烧成灰烬。
牙渡没有张嘴，灰墙间便回荡起一个低沉宏亮的男声：“吾侄没有做错，它们的确该死。你要保持愤怒，保持嗜血本性，只有这样，你才能再次，攻城掠地。”
荒千流从尸堆上跃下，黑色电流随即蔓延上死尸，将阻碍少年视线的障碍物电解熔化成一滩碎末。
尸堆后面，是一个由骨头打磨而成的圣十字架。
无数条中空的脊椎骨像白色的蟒蛇，顺着灰墙蜿蜒而来，在圣十字架的四周探出尖锐的骨刺。
荒千流攀上十字架，将自己的四肢贴在骨架上，回忆着自己被钉在这里，任由白蟒抽取体液的场景。
荒千流背部的伤口已经痊愈，但曾经那种令他撕心裂肺的疼痛却永远都不会被遗忘。
荒千流忽然冷冷笑道：“叔父，你说，我是不是也该杀死你呢？”
“你的力量还没有恢复完全，所以还没有资格来杀我，”狐王不动声色地说道，“你的母亲死于人类城池，你该杀的，应该是他们。”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能力杀死你，我可是毁灭者，把我逼急了，你们都得死。”
狐王把头埋进尾巴里，似乎是有些疲倦：“你胸口的伤是谁干的，兖歌城的最高战力貌似都被我牵制住了。”
荒千流摸了摸左胸处即将痊愈的伤口，又道：“只是因为大意而已。”
“楚慕辰，四千六百年的寿命，战力排不上兖歌城的前十名。承认吧，在你超进化之前，你无法以一己之力完成复仇。”
“我的母亲是谁杀死的，我的能力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我不行，那么你们谁能替我复仇？”
荒千流从十字架上蹦下来，显得有些恼怒。
“谁杀了我的弟媳，我不知道。那一整座城，或许都是凶手。你是鬼释，能够以妖血人心，修习亡魂的修罗道法。我已经告诉过你，兖歌城的实力远超金乌城，你需要的，是族人的团结。”
在狐王庞大身躯的身后，十九个人影并肩而立。它们双目流淌着碧玉般的光芒，打量着不远处那位被远近诸族称为“狐族复兴希望”的荒千流。
“叔父通过血缘关系，向狐族的诸多部落发出援助申请，这十九位都是你的叔伯，是来助你讨伐兖歌城的。由于是秘密行事，所以来的都是不受身形限制的鬼释。”
“我什么时候需要弱者的累赘？”荒千流不屑道，“不过一群觊觎战果的宵小之徒。”
十九位中的一员，听到荒千流的话后，先是有些呆愣，随后竟捧腹大笑起来。
荒千流怒道：“有什么好笑的？”
“好笑，的确好笑。”
男人笑完后，站过的地方激起一阵扬尘，一道深红色的气流化成残影，移至荒千流的身下，一股升力聚合而成，将荒千流的身体撞离地面。
荒千流始料未及，慌张间想用黑雷抵抗，还未发力，背部又被一股巨力锤向地面。
荒千流肋骨断裂，鲜血咯了一地，瘫倒于地。
男人揪住荒千流的头发，将它拖在地上，慢慢走回人堆。
“这娃底子不错，就是太弱了，年龄摆着呢，”男人继续笑道，“不过也挺好的，毕竟狐族已经几万年不曾出过邪神了。”
荒千流的血在沙层上留下一条红色长痕，像是一只待宰的公鸡，任由男人拖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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