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情理之外第2/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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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在一个阴雨晦暗的傍晚,她寒彻透骨,窗外阵阵雨打风催。她战栗、可怜地凝向窗外,云嗔雷腾,雨恶电怒。明雷稍息,又隐雷滚滚。大楼在摇晃,帏帘在飘曳;神志在模糊,魂魄在出窍。迷糊中,梦见一丛小鬼在茅厕内争抢,见她便唾。她面色姜黄,蓬头丧面,六神无主,眦裂珠夺。在心折骨惊中,溘然离世;在面相恐怖中,一缕艳魄渺冥远逝。

  得知情人过世的消息,许思全落下几滴眼泪儿,于晚上在一个无人的道口烧了一迭黄纸,念念有词;诉悲托哀,纸灰片片,象娥儿蝶儿留恋地盘飞,最终消散。

  巧云几个月没来月经,有一阵子肚里的孩子在蠕动。她想找王奎商量,可他躲债在外,逃得远远的。

  她尝到了苦涩,感受了重负;痛彻之后,视风月感情洞若观火——玩感情如同玩火烧身,上船容易下船难。眼下找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她下决心要去外地姐家,将这个孩子生下。她没有过多考虑,只觉得这是一条生命,比可怜猫儿狗儿更甚。

  王奎躲债回来后曾找到她,劝她打胎。为的是将孽子销声匿迹,巧云的肚子减影掩形,掩人耳目。

  她倒眉拧眼,脱口而出:“心太狠了!咋能干出不是人的事,说什么也得保下来。错事已经犯了,我不能再错;我就一个儿子,再生一个也不算多!”

  王奎皱着眉头,踱来踱去。突然停下问她,希望男孩还是女孩。她听了,眼都不眨巴,说:“男孩、女孩都好;男孩像你聪明,女孩可别像我糊涂。”

  王奎的脸儿囚得象个刺猬,嘴一咧,怪她太傻外,跺脚怪自己痛快时,谁能想到孩子呢?

  巧云和村上的妇女全都戴环了,理论上不会再生育。但有的事物不是绝对的,百密一疏,万分之一,甚至几十万分之一也是存在的。

  国子离开王奎,其他人都拥戴国子挑头儿,组建了新的加工组。

  刚开始组建,也不容易,自然困难重重。就拿买货来说,原来以王奎为主,国子跟着,外面都不认得国子。怎么办,总不能死瞪眼干等着,必须走出去,见识新的天地,认识新的客户,建属于自己的关系网。于是国子带另一个成员走出去了,连着多日奔走寻找。

  回到家吃一口就走了,忙得很。这天晚上,听到妻子巧云对他说:“她姐来信,身体病重,我得去伺候些日子。”

  国子纳闷,各家过各家的日子,你离家,谁来伺候我呢?坚决不答应。

  一连多日,巧云以泪洗面。

  儿子明铎劝妈妈别哭坏身子,又问爸爸咋回事?国子更烦了。见明铎出门上学,和如兰的女儿红凤并肩走去,一步三回头,心便软了。

  他对儿子说,家事不用你管,你管好学习就行了。国子生怕巧云闷出毛病,成天哭哭啼啼又影响明铎学习,只好答应了。

  一个龙凤村,只有三名被评为三好学生,实属不易。国子家的明铎,许其家的红凤,王喜国家的正春。

  巧云临走头一晚上,拿一个沙发靠背儿在腹前搂着,主动而亲热地跟国子说了许多贴心话。

  从青涩的相亲,到家境紧紧巴巴将就结婚;从刚过小日子的困窘,到今天吃穿不愁;从明铎的出生,到现在的初中生,望子成龙。多年后两口子老了,相扶相搀,白头偕老等等。

  国子累了一天,倚着炕被迷迷糊糊。不晓得巧云用沙发靠背儿遮挡的用意,很不耐烦,心里嘟囔道:“你怎么不去找王奎相扶相搀,白头偕老呢?王奎不行了,你又找老公,哼!”

  斜眼瞥墙上的挂钟,果然时候不早了,便自顾放被子,熄灯后两人躺下。

  被里,国子背对着巧云;冷淡她,不理她。

  夜,空气凝重,象浓雾一样。大口呼吸,心头仍旧闷闷的。

  好不容易睡着了,巧云被怪梦惊醒,一咕噜爬起来。拉灯一看,下半夜三点。好像仅仅睡了一小会儿,脑子里乱得很;再看国子,睡鼾正浓,便怏怏关了灯,且惊且思且怕地躺下。

  昏梦中那条追赶她的黑狗儿,龇牙露齿又出现了……

  她没心思睡,躺了一会儿悄悄爬起来,下去准备国子的早饭。

  国子自顾睡去,做饭的事与他无关;白天还有组里的事等着他,头一年组建,说什么也得有个开门红,决不能让王奎等人笑话。

  等国子起床,巧云已经去了车站,坐车走了。

  他嘟囔了一句,便往外走……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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