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夜幕下〔3〕第1/2段
国子愈加低头……
其实,许其也不知道今日该怎么办,只恨得牙根发痒,火冒三丈……有一项是肯定的——非让国子羞辱到骨髓不可,最好能负荆请罪,磕头如捣蒜,证明給如兰看看,罪有应得者卑贱到尘埃里的丑态……那样也最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这时,不知何时跟踪而来的巧云,突然象影子从国子身后窜到身前……
出乎在场所有人的预料,她不仅怒火全开,而且十分尖刻,道:
“怎么办?你说怎么办——许其,你今天说我听听——”
国子脑袋轰一声,只要她来事情就糟了,想平安解决没门儿——今晚再劫难逃,插翅难飞了……
所以没等她把话说完,国子猛然转过身来,挡住了她竭力往前蹿动的身体,并用力往后推搡,直到推出了东卧室……同时,厉声怒叱,如同霹雳的鞭子,吼道:
“谁叫你来的?!快回家!听到没有,家去—!!”
巧云偏不吃这一套——
今夜的怒仇,加上旧恨,也就是给姑妈送殡回来,听到如兰与一群娘们嚼嘴子的老账——新仇旧恨合凑,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眼光寒芒,劈手揪住国子前胸衣领,用力一甩;国子趔趄一歪,被甩开一道缝——箭步冲到里屋,指着炕上披头散发抽泣的如兰,直眉瞪眼,破口大骂……
她又挥手如剑,直指许其,厉声道:
“你老婆勾引我汉子,我没找你们算账,你还猪八戒扛粪齿——倒打一耙——今事儿已经犯了,我还真要一本正经地议论一番——我非让你这个娘们知道,什么叫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倒要看看那喷人的嘴儿,还能硬恣吗?!”
许其没料到巧云尾随而来,还如此撒泼放赖;把撒村骂街这一套搬到这来,与许其原来想的背道而驰——起初的计划搅乱了——把两个受伤的男人委曲求全苦心调制的煲汤,莽撞地掀翻,踢碎,谁也没尝一口鲜汤,反倒羊肉没吃着赚得一身膻——真气炸许其的肺管!加上饥饿、困乏、悲愤、屈辱、痛苦,象层叠在一起的乌云,将微弱的一丝理智的曙光淹没,吞并;没有了理智——昏智象点了火的炮仗,砰地炸响,道:
“你个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在这你硬我看看……今说好行,说不好,休想走出大门一步!不信你就走着瞧——”
巧云岂甘示弱:
“我今儿就硬,你敢动我半根汗毛试试……哼,你没那个胆儿,借个胆儿你都不敢……”
国子在一旁颤抖焦急,腹热心煎——原本说个软话,认个错,任许其骂的再难听也得忍,打几巴掌也得受,只要能把这事压下去,以后的事再说……谁料想,自己的娘们横生枝节,表面是向着丈夫,实则是将两个家庭推上风口浪尖……不行,如此下去,非烧的焦头烂额不可,后果不堪设想,一定得制止她的蠢行……
国子将巧云往外一推,只要她回家,任打任罚随她,那是后事,今晚一定得听他的……巧云没防备,没脚跟一样,向后一仰,差点跌倒……这使她极为惊悚,震怒,如烈火烹油,无法遏制……
她锥尖儿怒视丈夫——这个表面老实,内心不是东西的狗男人,曾无数次地瞒骗她——那件褂子就是例证——万不该编筐编篓,前言不搭后语糊弄她——今晚还在编着花儿骗她,要不是许其回来戳穿奸情,这对狗男女,不知要嘚嗖到何年何月……
她的眼泪唰地流下,悲恨交加,情怨妒憤,一头撞向国子的胸口,又哭又骂:
“你这个骗子,你的心被狗吃了,你推我干么?有本事你揪小狐狸精呀……你捎东西给她,还跟我过……你个没良心的……”边说边捶国子……
如兰擦着泪儿,收拾了炕上……再臭也是一家人……
看着混乱的场面,都是巧云这个泼妇闹的——心里恨她,恨不得被国子早早拖着回家……刚才不止一次骂她,都忍着,是为往下压事……现在看一切都被这个泼妇、记仇的女人,搅得天翻地覆;平静解决已不可能了,刚才还听到院子,有邻居们来探听的嗡嗡声;纸是包不住火的……
想到这,她站起来,指着巧云,道:
“你骂我是狐狸精,你也不强乎我……告诉你,连三岁孩子也知道!”
巧云反骂道:“……连门口的汉子都往家拖……你个不要脸的……”
“你……连脸都不要你还要么!”
“……我不像你……兔子还不吃窝边草……”
“哼,你的闺女是谁的野种,全村人都知道——你有本事,你敢说是捡的孩子吗……”
巧云一闻此言,脸色骤变……一时语塞……左右观之,拾起一把扫地笤口,又哭又骂: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段进行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