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元始元年)之二第1/2段
王政君在早朝上让公卿讨论王莽的上书,甄邯出列奏言:“‘无偏无党,王道荡荡。’属有亲者,义不得阿。大司马有安宗庙之功,不可以骨肉故蔽隐不扬。”群臣一片附议,王政君便让谒者将旨意带给王莽,王莽却再次辞让。
王政君又诏谒者引王莽到正殿的东厢房等待,王莽仍是称疾不来。
王莽称病不朝,少了他的协助,政事听得王政君晕头转向,直对着奏疏唉声叹气,向姚恂道:“事不过三,尚书令,您再去催催大司马,让他赶紧回来。”
“诺。”
姚恂持诏去找王莽,道:“您就别因为朝廷要给您论功行赏而托病不朝了,朝中每日那么多事,怎离得了您?”
“只要不再封赏我,我便回去。”
“您这不是要违背众望吗。”
“真的不敢受啊!”
左劝右劝,还是没有劝成,王政君又派长信太仆王闳持诏书召王莽。
王莽万分无奈,向王闳道:“我与你说句实话,我是真的病了,这些天我总是恍惚如在梦中。你说,我真的做了什么值得群臣如此厚爱之事吗?”
“勿复入梦了,既然得到了群臣的拥戴,应归朝领赏,尽忠报国才是。”
王莽摇摇头:“若我果真因与太傅等人定出安国良策,而得群臣拥戴,但愿群臣兢兢业业,同心同德,使国富民强,众安道泰,而非为我封赏啊。”
“这也不矛盾,而且群臣所议封赏,皆不超过惯例,您就不要再推辞了。”
“我真的当不起,还请您禀告太后,封赏太傅等人吧,不要封赏我。”
“我会禀告的,但也请您上朝理政。”
“只要不再议论为我封赏之事,我即入朝。”
“何必如此固执!”
“唉,我确实怕啊!”
“您在怕什么?”
“我以外戚之身辅政,怕自己成了人们口中的专权之徒,名利之辈啊!”
“若有人欲以言辞中伤于您,不论您怎么做都逃脱不了其诽谤,还请以当前朝廷之需为重。”
“我希望自己言行无瑕,使人无可说处。”
“圣人尚有人谤之,何况我等,但求自己俯仰无愧便是。”
“受此封赏,我俯仰有愧啊。”
“好吧,我也只能如实禀告太后了。”
王莽心中混乱,去刘歆府上找他倾诉,刘歆正埋首在书斋之中,听家仆说王莽过来,起身去迎他,高兴着打趣他道:“跑我这儿忙里偷闲来了?”
他正快乐着,王莽的惶惑不安是只属于王莽自己的。
“唉,不是偷闲。”王莽笑得有些难为情,走路也走得磨磨唧唧,不似往日的阔利。
“不是偷闲还不赶快回朝工作,来来来,让为兄看看你,气色不错嘛!哪病了?”
“心病了。”
“朝廷上上下下皆是全力支持你,有何可病的?”刘歆不以为然地笑道,他也为王莽快乐着。
“怎么说呢,唉,我也说不清。”
“那你就这样跟朝廷拗着?”
“希望尽快传来不加封我的消息就好了。”
“你到底在怕什么?”刘歆轻松笑着,那语气是在说:让他害怕的,无论是什么,都不足挂齿、毫无危险。
“唉,我真的,真的不觉得自己做得有多好,值得朝廷如此嘉奖。”
“比故大司马霍光不差吧!给你的加封不算过分。”两人边说边走,已到了厅堂之中。
“也不是这样算的,怎么说呢,你知道,我是需要群臣的支持,因为我想推行新政,我不希望再出现新政夭折的惨局,若大家各执己见,不能共同进退,会很麻烦,所以我也,我……也做了些排除异己的事,虽说他们多与丁傅董三家来往,但比方说对于君公(注:即何武。),我心中还是有愧的,我其实不确定他与董贤来往到哪种地步,毕竟当年他也是力主新政的……”
王莽说着,刘歆让他入座,斟了杯茶水递与他。
“好了,就别想太多了,君公上了年纪,早有些啰嗦,你要披荆斩棘地改革,他也干不动了,孝哀帝当时就不很欣赏他,何况,即使是以前主持过新政的,也未必皆能与你想到一处去,你现在执掌大权,用所能用,人尽其才,官当其职就行了。”
“唉,可我这心中,真的很惶恐啊。我觉得我没那么好,群臣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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