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建始四年)第2/3段
今天对于老夫而言,毕竟还算得上是称意的——他想——这对策结束后,皇上拿了谏专宠的折子让后宫传阅,缩减了后宫的开支,这样好,这样好啊!看来,这几回天灾异象让皇上自己有了觉悟,估计过不了一年半载,就能有皇嗣了,嘿嘿。正好太后也一直不大喜欢许皇后,若是别的嫔妃得了宠幸,产下皇子,也能压压她那恃宠而骄的风头,也免得日后许氏再一家坐大……
他想着想着,忽然觉得有些凉意,便默默地合上了窗。
今日的对策里,也不乏把矛头指向老夫的呀——他又想到。他心知肚明,可他能怎么办?他不是打压异己,谋取私利之人。
举荐贤才被他们说成结党,忠心为国被诬蔑为专权……难道他们要让我尸位素餐吗!哼!我王凤今天做到位极人臣、宾客盈门,敢对天地,俯仰无愧!他想着,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可是做得越多,越容易出错呀……不怕,老夫还有皇上的信任呢,那些奏折皇上不是都置若罔闻了吗……可皇上有时候又……唉,皇上,您到底是怎样想的呢?
唉……嘿,今天那个谷永对策答得就挺好——“急复益纳宜子妇人”——真是急所应急啊,还特意提出了不避曾孕者,这简直就是为老夫所献的张美人正名啊,当初把张美人进献入宫,不少人便有微词,这个谷永倒是能理解老夫的苦心,皇上也欣赏他,不错——诶,当年陈汤因上书言康居王所送侍子非王子,欺君下狱当死,皇上也是看了这个谷永为陈汤的辩护后免了陈汤的死罪呀!嗯!如此明理又善言之人,可以提拔提拔……
他想着,笑了,摆着头,听到婢女说“水要凉了。”方回过神来,洗漱就寝。
同样的夜里,皇后许姱彻夜未眠,她拿着刘骜递过来的折子,看了又看,简直要哭出来。起风了,夜深了,也还是气着,索性不睡了,让宫女执笔砚来,洋洋洒洒地写了封奏疏,写完天已透了白,她反复端详确定没有什么纰漏,便使人上呈给刘骜。
她的才学一向是刘骜所欣赏的。
刘骜接了奏疏,挠挠头,又找来谷永、刘向对答,亲写回复。
“皇帝向皇后……夫河者水阴,四渎之长,今乃大决……五月庚子,鸟焚其巢泰山之域。《易》曰:“鸟焚其巢,旅人先笑后号啕。丧牛于易,凶。”言王者处民上,如鸟之处巢也,不顾恤百姓,百姓畔而去之,若鸟之自焚也,虽先快意说笑,其后必号而无及也。百姓丧其君,若牛亡其毛也,故称凶。泰山,王者易姓告代之处,今正于岱宗之山,甚可惧也……”
啪!
许姱愤然地把手谕狠摔回案上,染过蔻丹的十指,更衬得玉手鲜白。
“皇后请用茶。”一旁的宫女适时地奉上茶来。
“你看看这都列了些什么名目,但凡天下发生的什么稀罕事,缘故都要算到本宫头上来。就连这江山易主的凶兆也往我这儿算!他们将相王侯也不想想自己拿着俸禄是干什么的!只会说我!只会往我这儿算!”
宫女得了许,便伸头觑了几眼,笑道:“可见皇上真是极宠皇后了,旁的谁能得着御笔亲书这么些个字。”
许姱心中哀戚,闻言略笑了一下,又敛回生气的模样道:“揣又是那几个文臣撺掇他写成的。”
她一早就隐约地惴惴不安了,她自己瞒着自己,只是愈发与他争些闲气,别人看了,说她是恃宠而骄,其实到底是她心里没底,图个恃宠而骄的样子,毕竟只有自己敢这样与他生生气、拌拌嘴,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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