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鸿嘉二年)第1/2段
经过此事,王音、刘向等人虽然还会偶尔上谏刘骜私游一事,刘骜的心里却全无压力了,索性明目张胆起来,不时还往诸皇姊皇妹的府上做做客,这么过到鸿嘉二年,大家也都习惯了,仿佛无可厚非似的。
百花指尖绽,柳腰缠风转,目比明珠多情,眉较春山含娇。
琴瑟和鸣,笙笛婉转,刘骜在阳阿公主家饮酒作乐之时,翩翩一女子,飞舞上席间,一下子,便夺了他的魂。
“她……是谁?”刘骜咽了口吐沫,这句轻语,仿佛是在问公主,又像是在问自己,在问天,在问地,在问虚空中某种难以捉摸的深意。
公主看着刘骜的侧脸,呆呆傻傻,一幅痴模样,举樽之手久悬唇前,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舞姬,遂会了意,笑道:“她是我府上的歌舞伎,名唤赵飞燕,怎么,皇上看上了?”
“真美啊!真是太美了!这样的女子,怎竟是凡间所有!”刘骜拍着案子不住惊叹。
“说来也稀奇,飞燕出生时,父母不想要她,就把她扔在外面,三天三夜过去了,她居然还活着,父母才把她捡回去养大,后来,我府上缺歌舞伎,就把她买了来……”
“这……这么样的女子,养在豪门巨室里都觉得委屈,竟还有父母不想养!不行!朕得把她带回宫里去!今天就带!”
“那当然是皇上您说了算喽。”公主笑道:“您若是宠幸于她,倒真不枉她受那三天的苦了。”
坐在宫车上的赵飞燕,被刘骜揽在怀中,听他用带颤的话音,许给她海誓山盟、荣华富贵。
她还是有点恍惚,多年以来她一直幻想能有这么一天,也无数次梦见自己置身于豪华的宫殿之中,这一天,真的来了吗?真的吗?
她偎在刘骜身上,手指能触碰到丝滑如鲜奶般的绸缎衣服,耳朵能听到宫车上和鸾雍雍……她想,这应该不是梦了。
她听着刘骜的甜言蜜语——男人的一见倾心能维持多久——她想。
从这一刻起,她决心不让自己爱上刘骜。
她从小只想活着,活得好一点,更好一点,所以她向来比谁都拼命,因为对于她而言,活着,太不容易。于是她学会了演戏,演到放弃了爱的权利,爱太危险,会死得猝不及防。
她想着想着,落下了一滴眼泪。
“诶,你怎么哭了?飞燕,你哪里不舒服吗?还是朕说错什么话了?”
“没有,陛下,贱妾生于农野之家,卑如草芥,幸赖陛下垂怜,心中感激难以言喻。只是,贱妾以如此鄙陋之躯,何敢充数于掖庭之中……”
“怎么会让你充数于掖庭呢!朕要给你一座专有的宫殿!”
“贱妾自幼薄命……”飞燕哭得更是伤心起来。
“飞燕,”刘骜紧紧握住她的手,说:“你要相信朕!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孝武帝立卫皇后的事吗?卫皇后也是歌舞伎出身,她能贵为皇后,你也能!”他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陛下……可是真心?”飞燕睁着溢满泪水的双眸,怯怯地看着他。
“真心!当然真心!朕要让你成为皇后,你放心,飞燕,朕一定让你当皇后!朕要让你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上至百官,下至万民,无一不要向你行礼!”他说得信誓旦旦。
他牵着她的手步入宫门,穿过平阔的庭院和曲折的回廊,带她见过太后、皇后,封她为婕妤。她与人们的眼神相遇,正如她无数次相遇过的,诧异的、惊叹的、冷漠的、鄙夷的、谄媚的……她看到这些眼神后面藏着羡慕、嫉妒、嫌弃、漠视、怨恨、利用的刀子,她觉得好笑,她一路这么走过来,就是为了过得好,比任何人都好,这些刀子算什么,捅来捅去,早就捅得习惯“贱妾自幼薄命……”飞燕哭得更是伤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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