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元寿元年)之八第1/2段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年的秋天格外阴惨,息夫躬一家住的空亭顶上原有一处塌陷,用茅草补了起来,被风刮飘了一半,淅淅沥沥地漏雨,灰沉沉的天底下他正趴在屋顶上补窟窿,充汉在下面给他递着茅草:“绑结实点,看这天,还有大风呢!”
“知道!”
突然来了一群人,摇着他们圈起的栅栏,叫道:“宜陵侯息夫躬!息夫躬在吗!”
“什么人,叫得这么无礼。”
息夫躬扭头看了一眼:“好像是官府的,让我下来。”说着,便跳下了屋顶,掸了掸衣服上的土,上前开门,一开门便被冲进来的官吏压住。
“干什么!放开我!”
“你们是什么人!放开他!”充汉正叫着,也被人押下。
“经举奏,宜陵侯息夫躬,心怀怨恨,非笑朝廷所进,候星宿,视天子吉凶,与巫同祖祝!廷尉监奉旨拿人!”
“我不信!你是什么人!敢冒充廷尉监!”
那人将圣旨举到息夫躬眼前:“信了吧!搜!”
“你们这些人!干什么!放开我儿!”
“把她也押起来!”
“放开我母亲!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皇上受了歹人的蒙蔽!”
“我看你才是歹人!有什么话,去洛阳诏狱里说吧!”
“皇上身边有奸人!我是冤枉的!是谁举奏我!是谁!”
“报告!发现了用桑枝做的匕首!”
“那是我祝盗用的!不信你们问县令!”
“谁知道你是祝盗还是祝上!”
“报告!屋里有祭灶的祭台!请廷尉监查视!”
“那是我设的!与我儿无关!”
“你设的能与你儿无关?笑话!”
“我祭灶求一家人不被饿死也有错吗!”
“少废话!证据确凿,全部押走!”
“你们放开我!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没有人理会他,他被扭拽着,套上枷锁,押上囚车。
他不服,他疑惑,为什么,他这一生是这个样子,为什么到最后戴在他身上的是镣铐,冠在他头顶的是奸名。
“玄云泱郁将安归兮,鹰隼横厉鸾徘徊兮。”他想起他作的《绝命辞》:“矰若浮猋动则机兮,丛棘栈栈曷可栖兮。发忠忘身自绕罔兮,冤颈折翼庸得往兮。”他吟唱起来:“涕泣兮萑兰,心结愲兮伤肝。虹蜺曜兮日微,孽杳冥兮未开。痛入天兮鸣謼,冤际绝兮谁语?仰天光兮自列,招上帝兮我察。秋风为我唫,浮云为我阴。嗟若是兮欲何留,抚神龙兮揽其须。游旷迥兮反亡期,雄失据兮世我思。”他一路上吟唱着,吟唱着。
为什么最后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大狱?他不理解。不明白,不相信。
在踏入大狱那一刻,他仰天大呼:“躬一心忠国啊!”便轰然倒地。
“他怎么了!”
“嘿!起来!”吏卒向他踹了两脚:“嘿!”见他毫无反应方俯身探视:“啊!他耳鼻都出血了!”
“愣什么!见的死人还少吗!看还有气没!”
“没……没了。”
“别是装的吧!”廷尉监又上前踢了两下。
“真死了……”
“嗯……”廷尉监低头看着他,沉沉地出了一口气。
“怎么办?还没审呢……”
“祝诅的案子还能怎么办?算他少受罪,埋了吧。”廷尉监嘟囔道。
最终,息夫躬的亲党、朋友等受牵连下狱者有一百多人,躬母坐祠灶祝诅皇上,大逆不道之罪,斩首示众,充汉与家属徙合浦。躬同族亲属所厚待之人皆免官,终身不得仕。
傅晏看到这个结局,想到桓谭曾给自己的忠告,不禁倒吸冷气。
“诶,董昭仪,您今儿怎么没去皇上哪啊?”几个妃子正在亭子里赏花对辞,见董淑一脸愁容地走来,向她招呼道。
“皇上这几天病得重,从昨天起,更是谁也不见,太医令的人全在殿里呢。”董淑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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