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29章 第一次魔能试验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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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望,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罗尔夫觉得,自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喉节被那个兄弟会的女酒保(他还不知道娅拉的名字),用重手法捏碎、撕裂的剧痛,仿佛就在五分钟前。



    而在那之后,他仿佛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那种痛苦。



    血液从喉咙倒灌进肺部。



    剧痛从咽喉传递到大脑。



    连呼吸道都被阻断了。



    无法说话。



    无法呼吸。



    无法动弹。



    他像一只重伤垂死的野狗,被随意丢弃在红坊街上。



    无论痛死,窒死,呛死,他命不久矣。



    唯有童年时,在康玛斯联盟里流浪的经历,所逼迫出的求生欲,催使着他苟活下来。



    他,驭使风的异能者,却一次又一次地运用异能,像挤海绵一样,将满含着尘土、血沫与污秽的空气,一口又一口地,从裂开的喉部,压进自己的肺部。



    又把呼出的口气,从脖颈的另一个伤口挤出。



    呼。



    吸。



    呼。



    吸。



    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非人的剧痛,都像是来回狱河与人间也似的煎熬。



    用异能来苟活续命,他大概是第一人吧——罗尔夫悲哀地想。



    罗尔夫觉得,自己像极了扒在阴沟里捞垃圾维生的野狗。



    那个女酒保走了。



    那个青皮走了。



    几队打手路过他重伤垂死的身体。



    一个探子把他翻过来,试探他的口鼻。



    一阵惊天的爆炸传到他的耳边。



    罗尔夫都不管不顾。



    他只是本能般地,一口又一口地,在剧痛中用异能“呼吸”。



    直到天亮。



    直到慌张撤退的努美诺,扛起他的“尸体”。



    努美诺,那个乡下猎手出身,十二至强里公认的懦夫——罗尔夫从来都看不起他,在帮里嘲笑、羞辱、欺负他,更是随风之鬼的业余娱乐。



    最讽刺的是,居然是这个自己唾弃的懦夫,在最后时刻,替自己“收尸”。



    罗尔夫是被双腿传来的剧痛,活生生痛醒的。



    他被紧紧绑缚着双手,在警戒厅的停尸房里睁开眼。



    然后看见了涅克拉。



    血瓶帮八位干部(他并不知道,在红坊街已经损失了五位)之首,“红蝮蛇”涅克拉。



    但涅克拉只是神色复杂地盯着他,厌恶而狰狞地摇摇头。



    “你是血瓶帮少数活下来的人了。”红蝮蛇幽幽地道。



    罗尔夫挣扎着,想要出声,忍受着喉咙里的剧痛,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



    膝盖的剧痛袭来!



    膝盖以下,却毫无知觉。



    “看看你,罗尔夫,十二至强里的最强者,唯一的超阶高手。”



    “那个优秀的、高傲的、骄横的、前途无量的——随风之鬼,罗尔夫。”



    “被凯萨琳大人骄傲而自豪地推荐给气之魔能师,风光无限的年轻人。”



    红蝮蛇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脸,眼里依旧是复杂和厌恶,讽刺地道:



    “现在却像尸体一样躺在这里,不能说话,不能呼吸,不能动弹,不能进食。”



    “你为什么还活着呢?”



    红蝮蛇的眉毛拧起,脸色变得难看而疯狂。



    “为什么是你活下来,而不是克斯、宋、斯宾或者多尔诺?为什么偏偏是你,偏偏是凯萨琳的人活下来了,而不是我的人活下来?”



    罗尔夫圆睁双眼,愤怒而痛苦地挣扎着,但双重的剧痛和伤残却阻止着他的行动。



    红蝮蛇收敛起愤怒,转而哈哈大笑起来,很开怀,很快乐,也很病态。



    “血瓶帮损失惨重,我的势力也受损颇多,”他轻轻地说,“如果人员齐备的话,也许凯萨琳能够因此踩着我上位,也说不准呢。”



    但涅克拉的表情狰狞起来。



    “但是,一个不能说话,没有双腿,还重伤垂死的随风之鬼,要怎么为她效劳呢?”



    “所以啊,”涅克拉说着伸出手,脸容扭曲地一把捏上罗尔夫的膝盖,被火焰强行烧止血的伤口!



    “你不如战死失踪好了!”



    “呜呜——”罗尔夫在剧痛中紧闭双眼,奋力挣扎着因重伤而无力动弹的身体,不是为了挣脱,而是为了减轻一点膝盖的剧痛。



    他赖以“呼吸”的风力异能,都差点被打断!



    “我今天心情很坏,收拾首尾,处处碰壁,”涅克拉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但解决了你,剪除了一个凯萨琳看好的天才,我觉得还是很愉快的。”



    看着罗尔夫眼中的愤恨、痛苦和狂怒,涅克拉露出歉意和无奈,笑道:



    “没办法啊,‘他们’指定要个超阶高手,还强调要留下手腕取血,不然的话,其实我想砍掉的,是你的手而不是腿。”



    他最后拍了拍罗尔夫的脸,在他耳边低声道:“祝你和吸血鬼们,相处愉快啊。”



    涅克拉的脚步远去,走上来两个血瓶帮的打手,其中一个拿起一根三寸长的带管铜针,另一个,则抓起罗尔夫无力的手腕。



    那一瞬间,罗尔夫深刻地,感受到了绝望。



    ——————————————————



    泰尔斯愣愣地看着罗尔夫。



    他有股冲动,想要问问他,娅拉后来怎么样了,他们的战斗结果如何?娅拉逃脱了吗?罗尔夫为何为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不是血瓶帮的人吗?



    但泰尔斯犹豫了。



    因为他看到了此时此刻的罗尔夫。



    看到了这个目光涣散,只能以无意义的乱呼来表达情绪,眼里糅杂着绝望、痛苦、悔恨和哀伤的无腿男人。



    他还记得昨晚的罗尔夫。



    轻佻,自信,高傲,身手不凡。



    在无尽的狂风里来去自如,留下招牌式的笑声。



    而现在?



    “呼呼——呜——”罗尔夫又开始闭紧双眼,痛苦地呻吟起来。



    曾经那个随性,毒舌,无所顾忌的随风之鬼,已经不再了。



    他的嘴唇青黑干枯,明显脱水严重,但泰尔斯找不到水,也无法肯定以罗尔夫的状况,是否还能吞咽。
<来两个血瓶帮的打手,其中一个拿起一根三寸长的带管铜针,另一个,则抓起罗尔夫无力的手腕。



    那一瞬间,罗尔夫深刻地,感受到了绝望。



    ——————————————————



    泰尔斯愣愣地看着罗尔夫。



    他有股冲动,想要问问他,娅拉后来怎么样了,他们的战斗结果如何?娅拉逃脱了吗?罗尔夫为何为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不是血瓶帮的人吗?



    但泰尔斯犹豫了。



    因为他看到了此时此刻的罗尔夫。



    看到了这个目光涣散,只能以无意义的乱呼来表达情绪,眼里糅杂着绝望、痛苦、悔恨和哀伤的无腿男人。



    他还记得昨晚的罗尔夫。



    轻佻,自信,高傲,身手不凡。



    在无尽的狂风里来去自如,留下招牌式的笑声。



    而现在?



    “呼呼——呜——”罗尔夫又开始闭紧双眼,痛苦地呻吟起来。



    曾经那个随性,毒舌,无所顾忌的随风之鬼,已经不再了。



    他的嘴唇青黑干枯,明显脱水严重,但泰尔斯找不到水,也无法肯定以罗尔夫的状况,是否还能吞咽。



    泰尔斯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呼吸的。



    穿越者只是怔怔地坐在一边,看着痛苦煎熬,挣扎苟且的罗尔夫。



    他穿越来的第二年,一个女乞儿被奎德打断了双腿,那可怜的女孩,在死前足足哀嚎了一个晚上。



    泰尔斯那时还懵懵懂懂,仅仅找回了寥寥几片记忆,他惊骇、恐惧于现实的可怕,只能躲在墙洞里瑟瑟发抖。



    所以,他在睡梦中,朦朦胧胧地,听着那个女孩哀嚎了一个夜晚。



    跟现在,好像。



    后来,他不是没有想过,为何当时没有多一些勇气,为那个女孩了结痛苦。



    泰尔斯看着罗尔夫不成人形的样子,心底沉甸甸的。



    无论犯下多大的罪责,没有人该受这样的折磨——他对自己说。



    终究,穿越者还是叹出一口气,爬到罗尔夫的身边,轻轻地道:



    “罗尔夫。”



    “米迪拉·罗尔夫。”



    虽然神智已经渐渐涣散,但那一刻,罗尔夫的双眼瞳孔,还是本能地聚焦起来。



    是谁?



    谁还会记得我?



    这样一个等死的废人?



    泰尔斯轻轻地抽出JC的匕首,慢慢贴上罗尔夫的脖子。



    “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忍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折磨和煎熬。”



    “而我可以结束你的生命,帮助你解脱这一切。”



    罗尔夫通过喉咙和异能进行的呼吸,猛地紊乱起来。



    折磨。



    煎熬。



    解脱?



    “但我必须严肃而谨慎地问你,米迪拉·罗尔夫,你愿意让我,就此解脱你的痛苦吗?”



    “愿意的话,眨一下眼皮。”



    “不愿意的话——”



    “我只问这么一次。”



    泰尔斯一脸沉重地,等待罗尔夫的反应。



    昏暗中,罗尔夫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男孩模糊的轮廓。



    解脱。



    罗尔夫感受着喉咙到膝盖的剧痛,每一次“呼吸”,都在扯开喉咙的伤口,每一次挣扎,都会牵动膝盖的断口。



    他口渴,饥饿,寒冷,痛苦,最可怕的,是绝望。



    他想起风在身边飘动的感觉,想起第一次用异能杀人,第一次进入帮会,第一次从上头手里拿到奖赏,第一次在那个瘦弱女孩的身上成为男人,第一次朝圣也似的见到气之魔能师。



    他想起敌人畏惧的目光,想起同伴服从的眼神,想起“她”赞赏的表情,想起听见关于“十二至强”的窃窃私语时,自己嘴角上翘的得意和满足。



    那是曾经的风光。



    而他已经,永远失去这一切了。



    不是吗?



    下一瞬,罗尔夫目光坚定,他竭力驱动起大幅下降的异能,为半残的身体猛地“吸”进一口气。



    然后,随风之鬼就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拼着摩擦两侧夹锁的痛苦,竭力将头抬起,认真地注视着泰尔斯。



    他准备眨眼。



    眨一下就够了。



    一下!



    于是泰尔斯看见,罗尔夫的上下眼皮抖动了一下,颤抖着,慢慢朝着中间合起。



    泰尔斯在心底哀叹一声,缓缓捏紧手里的匕首。



    但罗尔夫的眼皮,却只是颤抖着,停在了眼睛的中线。



    差着最后一线,没有合上。



    良久。



    良久。



    曾经的随风之鬼,眼前闪过一片熟悉或陌生的景象,荒芜的田野,以及脏污的泥路,野狗遍地,苍蝇丛生。



    那是他的小时候,在康玛斯联盟的乡下,苟且求生。



    那一次,他跟一群野狗,抢着一片快被苍蝇堆吃完的黑面包。



    那些野狗真凶啊——地牢里,罗尔夫静静地想。



    它们震耳欲聋的咆哮,不惜一切的撕咬,疯狂的力度,然而——罗尔夫下意识地舔了舔上齿。



    那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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