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家第1/2段
眼前是一幢连粉刷都没有的砖房，两层楼高，一层大概70平米不到，底下一层的地面坑坑洼洼，没有用水泥铺平过，二楼是预制板搭建的，也没有整理过，完全是毛坯……看来房子的主人因为造这两层楼已经花光了所有积蓄……
这就是自己的家了，吕真率躺在一间单独的房间中，周围是粗糙的红砖与水泥，耳边传来隔壁的麻将声，以及偶尔一些骂骂咧咧的脏话，间夹着一些吹嘘的声音。
“我儿子可是新昌中学重点班的，这次高考肯定没问题啊……”
“清华北大？也不是考不上，关键是BJ太远了，我就这一个儿子，他跑那么远，到时候卵毛风都抓不到，我养老怎么办？所以不可能让他去……”
“我和你们说，这个读书啊，要看智商，没脑子的人，怎么读书也没用，像我们真率这样，从小就聪明，根本不用学习，每天回家就是去山上掏鸟蛋，去河里抓鱼，考试照样好……”
……
一楼传来机器的嘈杂声，很有规律，响一阵子，然后哐当一声，出现一个金属的碰撞声，继续传来机器的嘈杂声，继续哐当声……这样一直周而复始……
吕真率躺在床上，他觉得整个家，也许只有自己的床和被子是最干净的。在自己回来之前，母亲就已经洗干净晒过，阳光透过浑浊的玻璃照入房内，晒在地上，无数细小的灰尘在阳光中跳动，张牙舞爪……
“妈的，这什么麻将，不打了，不打了，吃饭，吃饭……”隔壁传来一个粗糙的声音，“午饭烧了没，都几点了，还不烧……”
然后出现几个不同的声音，似乎在计算账目，过了一会，便响起下楼的声音，接着，楼下的机器声和金属碰撞声也同时停下。
厨房那里，传来烧柴的声音，那个粗糙的声音又想了起来，骂骂咧咧不知道在说什么，这次没有出现其他声音，。
“真率，吃饭了！”门被打开，出现“吱”得一声，门上没锁，自然就没有关门这一说。
“哦。”
吕真率从床上起来，来到厨房，饭桌上，一个胡须拉渣，不修边幅的中年男子一边抽着烟，一边在吃饭，筷子在几个菜里面挑挑拣拣，扒拉来扒拉去，吕真率见此，眉头微微一皱。
这就是自己的父亲，吕富贵。
“真率，考试考得怎么样？”吕富贵放下碗，吸了一口烟，烟雾被他吐在饭桌上，懒懒散散靠着椅背，母亲便拿起碗，又给他盛了一碗米饭。
“还好吧，感觉这次高考题目不难，我应该比平常考得好一点。”吕真率从菜碗的边缘夹了几根没有被吕富贵碰到过的菜，放在碗里慢慢吃起来，桌上的菜不是很好，多是些腌菜和咸菜，不要说肉，连一点油水都没有。
“恩，那就好……你爸我现在办了一个轴承厂，让你妈别去纺织厂了，接下来好好办轴承厂，以后全家的生活费就靠这个厂子了。办得好，自然不用说；如果办得不好，那全家都只能去讨饭了，你学也不用上了……”饭差不多吃完，吕富贵随手抹了抹胡子，重新点上一根烟，胡子上便沾满了汤汁，满是咸菜味，说出的话却是让吕真率忍不住挑了挑眉。
&emsp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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