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注定纠缠,放手不易第2/3段
他的坚持,从一开始,注定的就是彻底毁灭吧。
可是为什么,最后的时刻,他看到的却是她惊慌失措地哭泣,他感觉到她的怀抱,很温暖,很柔软,来自于她的,第一次。
他想起她从不愿让他看见她的痛苦,总是一个人,在夜里躲在离他很远的地方,蹲着身子,把脸埋在掌心里默无声息地哭泣。
当他接近,她总是冷漠坚决地将他推离。
可是当她最终作出了抉择,却又抱着他哭得那么哀切,她无措地重复着,温暖的气息拍打在他逐渐冷却的耳畔——怎么会、怎么会,明明说过,只是让人陷入昏睡的药……
原来,她也是无心的,最后一刻,他在她的怀抱里,感觉着她最初也是最后的温柔,将一切释然。
从此以后,我再不是你的困扰。
可惜的是,如此一来,你真的再也不能幸福了……旖景,你真是一个傻丫头。
他想他之所以让这个梦境不知疲倦地重复,不是因为怨恨,而是怀念,怀念着她仅有的一次,为他落泪,为他慌张。
可是,他终究是害怕地,害怕着他带给她的唯一,是绝望与痛苦。
就是这么矛盾,一边怀念着一边惧怕,一边追悔着一边安慰。
旖景你从不知道,我黯淡无光的生命里,很早的时候,就被你明媚的笑颜点亮,是你带给了希望与生活下去的勇气,可是我却将你带到了无法回头的地狱门前,始终是我,亏欠了你。
如果时光能够重来,但愿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生活,就让我站在离你遥远的距离,不接近一步。
看着你幸福,我才能真正释然,也许这才是我,应该做的。
梦境,总是在这样的忏悔里,截然而止。
榻上的少年,眉心浅跳,长睫微颤,无声地张开眼睑,幽深的黑瞳,没有泪迹,他发出微微地一声,又漫长地一声叹息,却在第一个瞬间,就感觉到了来自掌心的温暖。
当虞沨从榻上挣扎着坐起,青纱帐外,已经空无一人。
他眷念地握紧掌心……
便也就感觉到了,除了余热以外的,另一种轻微的湿意。
虞沨茫然地收回手掌,看着指节上残余的湿痕,眉心微蹙。
凶猛的毒药致使他长年受体内虚寒折磨,就算在盛夏,掌心也是一片冰冷,从不曾出汗,可是为何,这一次醒来,感觉到的却是陌生的温暖?
怪异的感觉,让他怔忡。
这个时间也许并不太长,因为罗纹很快就从门外进来,第一眼瞧见世子披散着头发,坐在榻上望着掌心,连忙上前,一边挽起青纱帐,一边关切地询问——每一次施针,对世子都是一番折磨,剧痛后的麻痹,需要长久的时间来纾缓。
“无礙。”淡淡的两个字,虞沨站起了身子,自己整理着了衣襟,披好厚重的氅衣。
当罗纹替他梳好发髻,掌心的湿意才渐渐干涸了,他却忍不住问:“刚刚谁在这里?”
罗纹似乎一怔,移开犀角梳,略微后退一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怪异:“是苏氏五娘,如姑姑说,太后告诉了她世子中毒的始末。”
还是忍不住,心里的一个角落,温柔陷落。
原来,真的是她,在他的身旁又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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