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花魁盛会(九)第1/2段
是日的花魁竞演结束后,李之问后悔了。具体些说,他是又悔又怕,一千两银子哪,他每个月的用度费才二十两银子,得不吃不用四年才攒得够?
第二比赛日,赛制有所改变,出场顺序是依着昨日的成绩而定,排名越靠前的越后登场。
前面出场的竞演者表现的中规中矩,虽然也出现了新的词作,却算不得上乘,普普通通罢了。
贺丽丽和王萍萍唱的依然是周邦彦和秦观的新词,自然是获取掌声一片。但表现最出彩的却是聂胜琼,正因为她的惊艳出演,让之后登场的贺、王二人倍感压力而表现的稍稍有失水准。
是时,聂胜琼着一袭白裳登场,纱缦遮面,侧身而坐,自始至终未曾起身移步,箜篌的伴奏声若从天际而来,若有若无,某些时候甚至若不可闻。
她的歌声不疾不徐,无一丝高亢激昂,更多的是幽怨,缱绻,如梦影般飘渺虚幻,偏生细腻真挚到了极致,叫听者唏嘘不已,更有那多愁善感者涕泗横流,难以自已。
她的唱作固然已臻上乘,但如此引发共鸣或者说叫人感怀嗟叹,还是因为那阙《鹊桥仙》。
这么说吧,此词一出,小伙伴们都惊呆了。纵然是贺丽丽及王萍萍的拥趸也是惊叹不已,总不能昧着良心说这词一般般吧,怕被乱拳打死。需知,读书人不仅有笔杆子,还有一腔热血及拳头。
凭着这阙词,聂胜琼当仁不让的以当日第一名跻身前十六强,所得鲜花数超出贺、王二人两千枝之多,可谓是独占鳌头,再度成为花魁的最大热门。
到得次日,这阙词便在金陵城传唱开来,词作者之名也是一时无俩。
“王棣王三郎,就是昨日传言中要为聂大家出手的那位?这……都说流言蜚语最伤人,敢情王丞相这嗣孙被传言这么逼上一逼才放出这么一首惊世佳作来。或者,可以让流言再飞一会,说不定又可得见名篇了……”
“聂大家这是咸鱼……口误口误……有了这样的词才衬得出聂大家的真实水准嘛……诸位,来来来,听某来论一论一首好词的重要性……”
“还用你论……此词用情深挚,立意高远,语言优美,议论自由流畅,通俗易懂,却又显得婉约蕴藉,余味无穷,尤其是末二句,使词的思想境界升华到一个崭新的高度,成为千古佳句。”
“ⅩX兄所言极是,借牛郎织女的故事,以超人间的方式表现人间的悲欢离合,古已有之,如《古诗十九首·迢迢牵牛星》,曹丕的《燕歌行》,李商隐的《辛未七夕》等等。本朝的欧阳修、张先、柳永、苏轼等人也曾吟咏这一题材,虽然遣辞造句各异,却都因袭了‘欢娱苦短’的传统主题,格调哀婉、凄楚。相形之下,此词堪称独出机杼,立意高远,实乃千古佳作。”
“相逢胜人间,会心之语。两情不在朝暮,破格之谈。七夕歌以双星会少别多为恨,独王三郎此词谓‘两情若是久长’二句,最能醒人心目。七夕词写到这,后人怕是不好再写喽。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哪。”
“稍稍遗憾的是,上元节抛这么一首七夕词出来,不应景……”
“去去去,有能耐你也写一首这样的绝佳好词来,别说七夕了,清明、端午、中秋、重阳……随便写。”
一阙好词捧红一个人,真不是梦。
王棣却茫然未知,直到有人登门拜访,他方意识到了什么。
客人是两个中年儒生,其中一个身材中等,稍稍偏瘦,举止儒雅风度翩翩,双颊蓄着的美髯平添几分出尘脱俗;另一位较为高挑,不胖不瘦,相貌堂堂,五官柔和,皮肤白晰,用这个时代的审美观衡量是个标准的美男子。
这些日子金陵城人满为患,虽然是休沐日,作为江宁府主官的王安礼仍是忙的脚不沾地,吃住都在城里府衙。贵客登门,便由王安礼之子王旉接待,王棣、王桐陪同左右。
那位“美髯公”王棣是认识的,祖父在世时,其曾主半山园执晚辈礼拜见王安石。一晃数年,这人虽然已入了仕途,身上却没有丝毫官气,文人的儒雅倒是深了几分。
这人便是世称“淮海先生”的秦观秦少游了,论说起来他与王家算是有些渊源。
元丰七年时,苏轼途经江宁时,向王安石力荐秦观的人品才学,后又致书道:“愿公少借齿牙,使增重于世。”
后秦观赴金陵半山园拜见王安石,数日往来后,王安石赞许秦诗“清新似鲍(照)、谢(灵运)”,予以肯定,并向朝廷举荐其才。
在苏轼的延誉、王安石的勉励之下,秦观终于脱颖而出。仅过了一年,三十七岁的秦观在元丰元年和元丰四年两度科举折戟沉沙后,终于高中进士。
高邮虽距金陵不远,这却儒生,其中一个身材中等,稍稍偏瘦,举止儒雅风度翩翩,双颊蓄着的美髯平添几分出尘脱俗;另一位较为高挑,不胖不瘦,相貌堂堂,五官柔和,皮肤白晰,用这个时代的审美观衡量是个标准的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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