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花魁盛会(十一)第1/2段
熙宁年间,汴京始有选花魁之雅事,谓之“评花榜”。
花榜之评,评选的项目,除了容貌、神态、言语之外,还有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排名有时则仿照科举考试,分一二三甲、状元、榜眼、探花。
此般风雅之事随即风行大宋,但最有名的莫过于汴京、金陵、杭州这等都会城市。
又有一干风流才子将此盛事写进文章以记之,渐渐的形成惯例。金陵城自不例外,本届花魁大会便会依“品、韵、才、色”将ji女分等划级,欲评出“金陵十三钗”,且编撰《金陵ji品》。
文化与娱乐相结合,催生出的产物也可视作艺术,这就难怪各大头牌、清倌人绞尽脑汁、费尽心思要藉此更上层楼了。
只是,虽然每个参赛ji者都有拥趸,但财力支撑只占评选的五成,推选出来的五位裁判手中的票同样重要。
这与后世选秀大会评判由专家评审和观众投票组合是一致的,关于娱乐,一脉相承,传承有序。
“品、韵、才、色”四等,“色”是肉眼可见的,但既然是青楼头牌,姿色自是百里挑一的;“才”,涵盖琴棋书画、吹拉弹唱,还有写诗作词等,能被称作“才女”的清倌人自然更受追捧;“韵”,则是指ji者所表露出来的韵味,所胜者更在才、色之上;“品”,自是指ji者的综合素质已达上品,可细细品鉴。
事实上,到了前十六强,大抵可以全部跻身所谓的《金陵十三钗》了,文人雅致,当不舍划去另三姝。是以,这也算是另类的“青史留名”。
至于《金陵ji品》,则是囊括各大名流才子对今次参赛花魁者中的佼佼者的评价,自是以赞誉为主,而少吹毛求疵之语。涵盖面大,却也是公开、公正、公平。
参赛者终有所得,且满足了观赛者的猎奇探艳之心,端的是盛世佳话,普天同庆。
此番灯红酒绿的靡靡之音原本是李之问最最向往的,才子风流嘛,这等烟花场所平日里可没少去。
江宁府通判李节大人素以清正耿直著称,便连王知府的面子也不给,可是鼎鼎有名的孤臣君子。但他膝下的这位独子却是不肖其父,才情是有的,纨绔之气更是有的,心心念念的是才子佳人的风月美谈。当然,“佳人”不在深闺,而在青楼。
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风流自是需要本钱的,稍高档些的楼船最低消费是一户普通人家一月的开销,流连风月场所非寻常人可以为之。当然,似柳三变这等的奇才除外。
李之问自是未有柳永那般惊才绝艳的才情,入了青楼,一应消费用度少不了一个子。如此一来,饶是李家颇有些家财,李通判也是大呼吃不消,几度叱责无果后遂定下每月零用之额度。
李之问,手里可挥霍的闲钱着实不多,却因了一时之妒与王棣立了赌约。一千两银子哪,若是输了,那才是真真要命。
心下忐忑不安,与几位友人坐在偏僻的角落,李衙内尽量将身子缩在阴暗处——李通判虽然溺爱独子,在人前却“目光如炬”,示人以严父形象。父子二人倒也默契,人前人后的表现截然不同,很是上演了一番书香门第家风严谨的正气戏码。在此等场合让李节见着,众目睽睽之下少不得被训斥一番,李之问虽说心中难定,也不愿出这风头。
他只是目光梭巡,暗暗搜寻王棣的身影,心下恼怒:王相公的孙子又如何?新党式微,眼见着要被太后问责其罪,少不得揪出一串相关人员来,所谓“新党”,必会分崩瓦解,怕你作甚?这口子闷气,早早晚晚得狠狠地出了。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真有个意外,一千两银子……
他胡乱思忖着,心思恍惚,反倒没怎么观看舞台上的表演,直到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才回过神来。
楼子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也弄不清是什么时辰,花魁大会已然到了尾声,上台的是上场竞演第三名的王萍萍。
她着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江南少女的温柔甜美在她身上体现无遗,难怪引发震天价般的喝彩声,其中不乏唿哨,倒也无伤大雅。
王棣饶有兴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段进行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