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花魁盛会(十一)第2/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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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看来,彼时的青楼或者教坊司里并不乏出色的女ji,甚至大部分的才艺都要胜过后世的选秀选手。事实上,明末的“秦淮八艳”不仅个个相貌身材一流,而且诗词歌舞样样精通,与当时的复社文人来往密切,指点江山,激昂文字,当真巾帼不让须眉。她们的艳丽不仅令凡俗之人动心,更令许多英雄才子为之神魂颠倒,乃至历史随之改变。数百年后,风骨嶒峻柳如是、倾国名姬陈圆圆、艳艳风尘董小宛、侠肝义胆李香君等名ji仍为文人墨客津津乐道、心往神驰。

  啧啧,这王萍萍怕与“秦淮八艳”相比也相差仿佛吧,也算是生不逢时了,否则后世野史轶闻中当能见其名也。

  王棣脑洞大开,旁人自然是瞧不出的。

  咿咿呀呀的二胡声起,过门后洞箫声隐隐约约的加了进来,渐渐营造出来伤感的氛围。

  “落红铺径水平池,弄晴小雨霏霏……”

  歌声起,首句出,有那通晓音律的人皆是“嗯”了一声,这用韵有些奇怪,坐直了身子凝神细听。

  “杏园憔悴杜鹃啼,无奈春归……”

  二句结束,是二胡与洞箫相伴的间奏,显然上片就这两句了。

  这,是新词新律啊,秦少游制新曲了?

  而对于那些音律方面有所欠缺的人而言,着重点自然在文字本身,细细品嚼之下视为甘醴,也是认定了是秦淮海的手笔,莫不折服于其的文采斐然。

  歌声到“放花无语对斜晖,此恨谁知?”处作结,长间奏后重复一遍,最后以三问结束。

  二胡、洞箫声渐轻渐无声,唯有“此恨谁知”犹留耳边似逝未逝。

  歌者似也沉浸于此中意境,良久,方缓缓起身盈盈一福。

  台下不知是谁开声高呼“好啊”,顿时掌声、喝彩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久久不歇。

  王棣看看王桐等人,见他们皆是作颓丧状,心知这几位在自己的撺掇下押聂胜琼赢,但现而今王萍萍的表现如此惊艳,那笔好不容易积攒下的钱财怕是要有去无回了。横财?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罢了。

  他心下有数,秦观的词、王萍萍的演固然堪称上乘,但也并非不可胜之,走着瞧吧。

  天字一号房内,屏风撤去,将两间雅室连通,显得极为宽敞。

  “此词蕴藉含蓄,寄情悠远。真是义蕴言中,韵流弦外,言尽而意无穷,着实精妙……”王安礼拊掌赞叹:“杜牧诗有‘莫怪杏园憔悴去,满城多少插花人’之句,冯延巳又有‘闲引鸳鸯香径里,手挼红杏蕊’之句,少游此词用其二者诗意,真乃神来之笔。词中描写精美的春归之景,以惜春之怀,发幽婉深恨之情,令人思之不尽……堪称上佳名篇。”

  他虽极少有名词问世,但鉴赏力自是不差的,这番点评甚是精准。

  秦观自是连称“不敢当”,口中谦虚,心下却少不了自得一二。

  周邦彦正自揣摩,听得王萍萍口称“谢淮海先生制《画堂春》”之语,遂笑道:“难怪某想不出此词用律,却是少游兄自制新曲,用心良苦也……”暗自苦笑:“这……却是巧了……”

  秦观解释道:“元丰五年,某应礼部试,落第罢归,心有郁结,欲作文以记其时心境,却只得二句,偏偏感觉已有词律难抒胸怀,唯有作罢……此次来金陵,不知怎地又忆起当年之事,决意要记之以文,一时间心痒难耐,欲罢不能,干脆制了新曲,是有此《画堂春》……美成兄最擅制曲,某真真是班门弄斧了,献丑献丑。”

  众皆恍然,果真是新制词牌,借伤春之笔抒落第之郁。

  时人皆言秦观词类女郎,词中的纤弱与柔美确实让有人类女郎手笔之感,但再想想,其实,这所谓的类女郎手法也正是秦观词所以能感人的原因所在。

  这阙词充分体现了其的词风,读来脑海中似乎涌现出一个优美的画面,那是真正的画,一幅能深及人的内心的画。女郎之笔,原来,最能扣及人的内心的,也正是这女郎之笔。那样的纤弱、柔软,也那样的细腻、敏锐。这就是秦观,得之于内,故不能传的词心。

  这样的词,自是一流的,再加上王萍萍一流的演唱,足够惊艳,令人心驰神往。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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