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最耀眼的星第1/2段
治湖款项?
这才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无东风万般皆休,唯东风不破啊。
纵然苏太守将《乞开杭州西湖状》写的花团锦簇,且成功地说服了太后,但治湖可以,要钱的没有。
泱泱大宋,富庶远胜历朝历代,但国库也是真的不充盈哪。
富庶的只是“士大夫”之流。宋朝的一品大员(宰相、枢密主官)为例,即使没有爵位,其月薪也能达到300至400贯,是汉代的十倍。这还不算官员本人还有各种换季服装、绢、绵、禄米等“福利补贴”,官员家属还能按照等级获得衣服、粮食、茶叶、酒、炭,甚至是马料等种类繁多的“恩荫补贴”。为官清廉的包拯包大人,年薪便远超二万贯。
苦的是农民。农民除了交田税之外,还得交无数种附加税,头子钱、义仓税、农器税、牛革筋角税、进际税、蚕盐钱、曲引钱、市例钱等等,能给农民拔下一层皮来。连朱熹都感叹,“古者刻剥之法,本朝具备”。
至于说商业兴盛也是真的,但经济和贸易实在难言成功,反倒是辽国在和宋朝通商后从宋这里赚走了大量铜钱……患在于钱之荒,而不在于钱之积。夫钱贵则物宜贱,今物与钱俱重,此一世之所共忧也。蕃舶巨艘,形若山岳,乘风驾浪,深入遐陬。贩于中国者皆浮靡无用之异物,而泄于外夷者乃国家富贵之操柄。所得几何,所失者不可胜计矣。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虽然宋朝农业和工商业从业者都很贫穷,但是横征暴敛的宋朝国库却更加空虚。宋朝士大夫阶层的贪腐现象之严重,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宋朝士大夫的生活极尽奢靡,即便是一代贤相的寇准,也是“少年富贵,性豪侈,喜剧饮,每宴宾客,多阖扉脱骖。家未尝油灯,虽庖所在,必然炬烛。”
大宋虽富,但因三冗、岁币及高薪养廉的种种因素存在,是真的……没钱啊。
想朝廷下拨数十万贯钱治理区区一地之湖,想的太多。
要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郎想法解决治湖款项,真的敢想。
王棣忍不住想翻白眼,喝了口茶,说道:“可将淤泥置于湖畔,或成良田,亦可种植菱角、莲藕等物,且或租或售,放予百姓。只要价格合适,想来是大受欢迎的。此事可先公告之,有意耕种者签下契约,先付订金若干。如此可先获部分资金……但重头戏是……”
他又慢慢的说了两个字:“众筹。”
将未见影儿的东西租售予百姓,画一张大饼,空手套白狼呀。不过,正儿八经的通过官府获得土地或获得土地的使用权,于平民百姓而言,是大好事,必会趋之若鹜。以此筹得部分资金,可行,可为。
但众筹又是何意?
苏轼三人面面相觑,个个懵圈。
王棣免不了解释一番——众筹,顾名思义,即在民众募资,以支持发起的个人或组织的行为。
好在苏轼思想较为前卫,这从他建“雪堂救儿会”(孤儿院)、“安济院”(公立医院)等事可见一斑,听王棣粗略一说,便明白了其中奥妙,缓缓点头:“倒是可行,只是,以何名目呢?又该怎样筹?”
王棣悄悄悄观察三人神情,皆是面露忧虑,看来真的是一筹莫展。也是的,祸不单行呀,老苏同志去年七月上任,就遇上大旱、瘟疫,好不容易妥善处理,转年又是降雨不歇,颇有久雨成涝之虞,怎不焦头烂额?而疏浚西湖事关民生大计,自是越早施工越好,但工程款不到位,说什么都没有枉然。
“时下连日降雨,疏浚之事可暂搁浅,正好留以筹措款项,子瞻先生不必过虑。有的放矢,事半而功倍……”王棣很是诚恳地说了两句,继而话题一转:“度牒如何?”
空气似忽然凝固了一般,“琼节草堂”出现了短暂的真空带。
对苏轼而言,原本灰暗的天空豁然开朗,阴霾一扫而空。
是啊,度牒,就是它了。
度牒,度僧牒省称,也叫戒牒、黄牒,是僧尼受戒的文字凭证,有度牒的僧尼,可以免除赋税和劳役。官府可出售度牒,其收入以充军政费用。
唐天宝年间,杨国忠遣御史崔众至太原纳钱度僧尼道士,旬日得万钱。
宋英宗治平四年,赐陕西转运司度牒千件,籴谷赈济,皆为鬻度牒之利。本朝度牒,不仅有法定的价格,而且它的价格还随使用范围的扩大而与日俱增。元丰七年著令度牒每道为钱百三十千,夔州路至三百千,以次减为百九十千,到了此时则定价为三百千。
售卖度牒,绝对是暴利啊,乃是朝廷军政的重中之重。
对啊,请朝廷降度牒若干,何愁什么都没有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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