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最耀眼的星第2/2段
念叨几句,他哈哈大笑,手指王棣:“三郎大才,只恨非吾家千里驹也。”
王棣自是不肯居功,少不了说上一番谦逊言语。
实在是,心里虚呢。
前世他有仔细查阅苏轼治理西湖的种种措施,是真的为之折服。且不管一个成功的男人身后有多少……幕僚,至少这是极其成功的团队啊。
简而言之,穿越客某某,只不过是说了既定事实。
呃,抢戏了。更似当着作者的面抄袭原创作品。毕竟知廉耻,颇不自然。
苏轼等人却以为这是王棣的谦逊,这少年啊,满腹才华,却不骄傲狂妄,很好,真是“生子当如王三郎”。
老实说,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郎能有这等见解,所谓的问题让他一通话迎刃而解,实在是够妖孽的。不过,苏轼了解他。西山小神童,王家宝树,诸如此类的赞誉可非空穴来风,是真真正正的出类拔萃。小小年纪能写一手老到的文章倒也罢了,言谈举止间透露出的是远超同龄人的心智。这样的人才放在哪里都能脱颖而出,所谓处囊之锥是也。
解决了日思夜虑的大麻烦,屋子里的气氛轻快了许多。
“佛印绝类弥勒,袒胸露乳,矫首昂视,神情与苏、黄不属。卧右膝,诎右臂支船,而竖其左膝……”苏轼如卸重负,话题也轻松了许多,笑着对李格非说:“文叔,你刻意于词章,听听这段写的如何?”
李格非笑答:“朴实自然,占一‘趣’字。”
苏轼指指王棣:“呶,就是这小子手笔了……前几年某收得此子一份礼物,乃是一枚核雕,方寸之间刻了一舟、五人、八窗,为箬篷,为楫,为炉,为壶,为手卷,为念珠各一;对联、题名并篆文,为字共三十有四……技艺且不论高低精劣,很是花费了一番心思。是某收到的最别出心裁的礼物,乃装匣珍藏。另有一篇《核舟记》,写的趣味横生,文字挥洒自如,读之如唇齿生津。”
他笑着说:“若以文章论,文叔可与王三郎切磋琢磨,但这小子填词更是一绝,某当避路,放他出一头地也。”
最后一句可是文坛典故——当年欧阳修极爱苏轼之才,尝与梅圣俞书曰:“读轼书,不觉汗出,快哉快哉!老夫当避路,放他出一头地也。”
苏轼以当年欧阳修给自己的评语送予王棣,可见其有多看重这个后辈。
李、高二人虽觉苏轼未免有些太抬举王棣,但想想《鹊桥仙》及《青玉案》,想想“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及“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便生不起反驳的念头来。
事实上,金陵城的花魁大会过去两个多月,其间周邦彦与秦观的词作迅速流传开来。毕竟,这二位都在当世词坛金字塔最顶端的数人之列,每有新词出,必定广为传唱。但出人意料的是,周、秦二人的风头尽被一个叫王棣的少年郎抢了去。
那两阙词,石破天惊乍现于世,任谁也挑不出不好来。这样的词作,不论是谁,得一首能享用一生。
这王棣,据说才十六岁,居然为了一时意气之争随随便便的抛了两首出来,这让普天之下的读书人情何以堪呀?
当然,惊叹声中不乏质疑。以王棣之龄能写出这等老辣到充满人生哲理的词来?定是从别人手里买来的,否则就太惊世骇俗了。
但买卖说显然不太成立。能写出此等词作之人必会名震天下,一旦成了名人,好处自是明显的,怎会如此目光短浅。
然后,关于王棣的身份信息曝光。哦,原来是大丞相王安石之孙,父亲是“临川三王”中的王雱,这就难怪了嘛,家学背景放在这,出一个惊才绝艳的后辈倒也不无可能。
总之,王棣仅凭二词便成了文坛最耀眼的新星。
李格非原本也是将信将疑,但听王棣适才一番治湖方略,震惊之余,倒是信了此子妖孽有因,听苏轼赞叹其诗词功夫了得,倒是默认了。
“对了,格非家那古灵精怪的小度娘,小小年纪便能作词谱曲,他日必是位好词人,倒是类于王三郎。后生可畏也。”苏轼嘘叹一番,但更多的是欣慰及期盼。
听苏轼论及李清照,王棣的心突地跳了一跳,那位何止是“好词人”啊,虽说风格迥异,但在词坛可是与苏轼齐名的,被誉为“词家一大宗”,又有“千古第一才女”之称。
只是,七岁嘛,萝莉一枚,尚未成女神,来日可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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