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第2/2段
至于经义,毕竟是书信往来,倒是不会涉及太深。然而他自好友王安礼处得到的另一个信息叫他几近失声:王棣在注释经义,书名叫《四书章句集注》。
人生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也。王家小子的步子,迈的太大大急了吧。
科举取士,神宗朝以前,进士科考诗赋。到了神宗时,有的考诗赋,有的考儒家经典,因而出现了所谓“诗赋进士”和“专经进士”。究竞是以诗赋取士,还是以经义取士,在神宗时代曾经发生过一次激烈的争论。
归根到底,吟诗作赋,固然全无实用;死啃经书,又有什么好处?争论的结果,是采取了一项折衷办法,就是把进士分为诗赋和经义两科,有诗赋进士,也有经义进士。去岁,分经义、诗赋为两科试士,罢明法科。
苏轼是反对以经义替换诗赋取士的,上《议学校贡举状》称:“……文章而言之,则策论为有用,诗赋为无益;自政事言之,则诗赋、策论均为无用矣。虽知其无用,然自祖宗以来莫之废者,以为设法取士,不过如此也……自唐至今,以诗赋为名臣者,不可胜数,何负于天下,而必欲废之……今进士日夜治经传,附之以子史,贯穿驰骛,可谓博矣。至于临政,曷尝用其一二……”
但,这并非是苏轼不重视经义。古来读书人,皆明圣贤言。
注解经义,绝对是大工程,非深谙经义者不能为也。
但在苏轼及李格非轮番考校之下,王棣神色自如,对答如流,绝对触类旁通、举一反三。
末了,苏轼叹道:“毋论是诗赋或是经义,棣哥儿今年都可下场一考了。”
自宋一代,官员选任方式趋向多元,科举取士、恩荫补官、吏人出职、军功补授与纳粟买官等,都是入仕的途径。其中,科考入仕者,谓为“正途”,备受尊崇。而此外入仕者被视为“异途”,在升迁、转任等方面受到限制。
门荫补官虽不是选官的正途,却是宋代官员来源的主要渠道。凡以帝国属官荫奏补入官,成为荫补,宋代荫补名目繁多,有郊祀、皇帝生日、改元、致仕、等等。受荫补对象,包括皇族宗室,台、省六品以上,其他官五品以上的子、孙、兄、弟、门客等等。
王棣自是有资格荫补入仕的,但在苏轼看来,以王棣之才,入场科举是必中的,若走其它途径,才是大材小用,万不可取。
李格非也以为然,笑道:“明春辛未科考,王三郎必成天下举人眼中钉也。”
宋代科举,最初是每年举行一次,有时一、两年不定。英宗治平三年,正式定为三年一次。每年秋天,各州进行考试,第二年春天,由礼部进行考试。省试当年进行殿试。
元佑六年,恰是辛未科举年。李格非此言,意指王棣有状元之才,必为考生之公敌。
苏轼也笑:“明岁科举,某倒是知晓几个有望夺魁的,譬如保宁马涓、潜江毕渐等,实乃三郎之劲敌也。”
“马涓……某亦识得,其……身具才学者也。”李格非捋须而言:“某尝有闻,马涓父亲马从政,中年未有子嗣,后纳一妾,马从政得知小妾乃为葬父母而卖身时,便送其回家,且不要一文身价银两。事后,马从政梦小妾之父前来致谢:‘愿汝富贵、涓涓不绝。’后来,其妻怀孕,生下一子,马从政遂为之取名马涓。”
顿了顿,又说:“善恶有报,想那马从政一念之善,便得福报。马涓之才,非止闻于川蜀一地,天下皆名也,来年进士及第当不在话下,光耀门楣也。”
苏轼点点头:“某亦知其才,辛未科必中试,或可入一甲。”
天圣五年,分进士为六等,第一等五名,第二等称第一甲,第六等为第五甲,进士分甲自此始。后演变为五等,第一等即是第一甲。后又定第一、二甲为“进士及第”,第三甲为“进士出身”,第四、五甲为“同进士出身”(同出身),后曾改第五甲为“同学究出身”。
在苏轼及李格非看来,马涓是能跻身一甲进士及第的,足可见马某之才。
李格非又补充道:“另有朱谔、张坚庭者,亦是不容小觑。”
高俅则道:“大晏相公十四岁以神童入试,赐同进士出身。王三郎若是明岁入一甲,则胜之矣。”
注1:北宋有“苏、黄、米、蔡”四大书法家,有不少人认为“蔡”原指蔡京,后世以其“人品奸恶”,遂改为蔡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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