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大有第2/2段
王棣倒是知晓此人,周寿子嗣旺盛,共生有六子,从官居吴中,成为江浙一带周姓始祖之一支。***、鲁迅等均为其后裔。
无人知晓衍圣公宅邸的此次谈话内容,但之后叱骂王棣狂悖的声音又小了许多,有一些人改弦更张,转而称赞起王三郎“卓尔不绝”来。甚至还有“可为万世师”的声音传出,至于是真心折服还是存心捧杀那便不得而知了。
其实是日,王棣在数位大儒面前并未放肆,不卑不亢的以后辈自居,但又略略抛出了五十年后方会现世的朱熹哲学理念。
朱熹的哲学体系以程颢兄弟的理本论为基础,并吸取周敦颐太极说、张载的气本论以及佛教、道教的思想而形成。这一体系的核心范畴是“理”,或称“道”、“太极”。
王棣只简单说了几条,如理是先于自然现象和社会现象的形而上者、理是事物的规律、理是伦理道德的基本准则、理在人身上就是人性等。他又说:“格犹穷也,物犹理也。犹日穷其理而已矣。”称“格物致知”的具体内容是“穷天理,明人伦,讲圣言,通事故。”
这便是后世所谓的“程朱理学”了,基本是由周敦颐、张载、邵雍、二程等人创立的新儒学,传承于子思、孟子一派的心性儒学。程伊川先生更重理,朱子创造性地发展了伊川先生的理学,最后形成了程朱理学体系。
朱熹的深刻之处在于,把孔孟置于正宗,同时又把董仲舒阴阳五行,把张载、周敦颐、二程的观点,以及佛教的灭欲观和道家的哲学与思辨精神,加以整理,小心而细致地构造出内容精深的新儒学体系。
这门学说本就源于二程学说,但又更进一步,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思想学术这种形而上的东西,但凡在融会贯通的前提下稍稍有些更为新颖的、符合时代背景的新观点,那便是发扬光大。
王棣简略的阐述让程颐震动之余,也欣慰于后继有人。不管怎样,王棣的这番观点言论是极符合理学中心宗旨的,他又怎么可能不为其撑腰说好话?
如此一来,王棣居然在短时间便趋避了新旧党争这个大漩涡,几乎获得了各方面的好感,殊为难能可贵。
首先,不管他承不承认,王安石之孙的身份无法抹却,再加上朝野之间都知道王半山生前最宠爱这个孙子,常与人言“此乃吾王家宝树也”,这便让他获取了新党的一票。
其次,他与蜀党领袖苏轼是为忘年交,东坡居士毫不掩饰对他的看重。而且,他与蜀党中坚成员黄庭坚、秦观等皆有往来,在蜀党中印象分极佳。
如今他又赢得了伊川先生的器重,有党魁为其张目,洛党自是不会再针对打压他。
再说说朔党,其领袖人物是中书侍郎兼门下侍郎刘挚。
刘挚初任冀州南宫县令时,因政绩卓著,与信都令李冲、清河令黄莘被称为河朔三令。后任江陵府观察推官,由韩琦推荐为馆阁校勘,升迁为著作郎。当时王安石刚开始执掌政权,对刘挚非常器重,提拔刘挚为检正中书礼房公事。之后刘挚又被提升为监察御史里行。
虽然之后因对新法持不同意见(挚主张渐变,反对暴变,他认为新法推行太快,民众不能迅速适应),他被贬官外放,但王安石于他是有知遇之恩的,纵然因政见不同而分道扬镳,却是无法抹杀当初,又怎会将党争之祸转嫁予王棣?
朔党另一位大佬刘安世与苏轼、苏辙兄弟是好友,经常以文相会,以诗唱和。其以诚治学、以诚待人、以诚处世,时任宝文阁待制、枢密都承旨,以敢于直谏闻名,被称为“殿上虎”,奏疏刚正之气形于笔墨间,令人读之感慨,时人云“诹访审订,咸有根据,严而恕,简而不苛,气平守固,辞直事核,皇皇乎仁义之说也”、“乃言官之模楷,辅弼之龟鉴,卿士大夫之药石”……这样一个刚直之人自也不会去为难一个弱冠少年。
少年人嘛,轻狂些也是有的,允许犯点错,矫枉过正过犹不及,给多点时间。
王棣倒没想过会有如此好的形势,暗呼“侥幸”之余,还是决定再低调些。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