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曲玉管第2/2段
低调的奢华啊,潜水的土豪。
又听那萧羽飞浅笑着说:“这幅虞世南的《摹兰亭序》少说也得要价三千贯,‘三郎体’开一派之宗,假以时日定不逊虞世南,何不手书一幅,既可装点门面,又可为传家墨宝?没得浪费了钱两。”
王棣笑笑,不语,心里暗道:物以稀为贵,可知?区区在下可是有焚烧手稿的良好习惯的,何以?就是为了防止字帖外传,哼哼,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贵的。
又说笑两句,萧羽飞抿了口茶水,貌似漫不经心的说道:“王三郎如何看待当今天下形势?”
王棣微微一怔,失笑道:“天下形势岂是吾能胡言乱语的?吾才十六岁呢。”
萧羽飞轻轻放下茶盅,陡然换了个话题:“《论语集注》该出第三卷了吧?”
对呀,十六岁都注解经义了,又何须以此为籍口?不见兔子不撒鹰么?
萧羽飞见王棣仍不吭声,干脆单刀直入:“东汉末年,魏蜀吴三国鼎立,三郎以为现今可比三国否?”
王棣默然,如今辽、宋、夏与东汉三国时期何其相似也。大宋可当西蜀,是为中原正朔;辽国视作曹魏,实力最强;西夏恰似东吴,左右摇摆,夹缝里求生存。三国互相牵制,时战时和。
“品涩居士在《三国演义》中说‘天下形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可谓是道尽历史变迁,不出世之睿者也。”
王棣又是一惊。他用“品涩居士”这个马甲号发了几本书,《飞龙全传》和《隋唐演义》太俗,《三国演义》却是可登堂入室的,难道这小丫头片子能瞧出端侃?
又听对方往下说:“分分合合,原便是人生常态,只在于分与合的时日长短罢了。”
萧羽飞盯着王棣,似乎想从对方的眼睛里窥探什么:“三郎以为最后孰能一统天下?”
美眉的目光清澈无邪,黑白分明,双眸明亮如星,王棣瞬间居然有被击中的感觉,不敢直视,反问道:“萧姑娘以为呢?”
见对方目光闪躲,萧羽飞很是满意,悠悠地说道:“其实,保持现状、相安无事不是更好吗?若真有三方混战那一日,狼烟四起、烽火连天,定必是生灵涂炭、饿殍遍野,那方是人间惨剧。”
“战争与和平,是一对矛盾的两个方面,既相互对立,又相互转化。越是惧怕战争,战争往往会更快来临,越是敢于应战,越能保持长久的和平。”王棣还是决定说些什么,干脆说的透彻些,固然是答非所问,却正表明了态度:“能战方能止战,准备打才可能不必打,越不能打越可能挨打。”
萧羽飞沉吟片刻,凝视着王棣:“三郎是说辽宋之间必有一战么?”
王棣想了想,认真的回答:“那倒也未必。”
“就是啊。”萧羽飞顿时开心起来,声音也轻快了些,道:“澶渊之盟后,辽宋双方各守疆界,互不骚扰,成为兄弟之邦,从此两朝和好已近百年。”
稍顿,她又说道:“贵国仁宗皇帝驾崩时,吾大辽皇帝悲痛不已,道:‘四十二年不识兵革矣。’又说:‘我要给他建一个衣冠冢,寄托哀思。’真宗崩逝时,圣宗皇帝也曾集蕃汉大臣共同哀悼,后妃以下皆为沾涕……兄弟友邦,礼尚往来,求同存异,携手并进,何乐如不为?”
“庆历二年正月,趁宋夏战争后宋国内外交困之际,贵国兴宗皇帝一面派其弟耶律宗元和萧惠在边境制造欲攻宋的声势,一面派萧特末和刘六符于来吾宋朝索要瓦桥关南十县地。吾朝派富弼与贵方使节谈判,此即重熙增币。双方于九月达成协议,在澶渊之盟规定赠辽岁币基础中,再增加增岁币银十万两、绢十万匹以了结这次索地之争。兴宗皇帝还再次使宋争得一个‘纳’字,即岁币是宋方纳给辽方的,不是赠送的。”王棣指节轻叩桌面,轻声说道:“和平,大多时候是侵略强掠与忍让屈辱的代名词。”
萧羽飞盯着王棣,半晌,幽幽的说道:“难道非得用战争的手段方能弭消过往的是非得失么?”
王棣心平气和的说:“宋辽之间的恩怨不知道那么容易清除的。况且,两国之间未必会有战争发生。”
萧羽飞追问:“那不正好延续和平?”
王棣忽而转移了话题,慢慢的说:“贵国在养虎为患。”
萧羽飞轻蹙眉头,不解:“此话何意?”
王棣笑道:“此等军国大事自有朝堂大人们操持,你我在此喋喋不休又有何用?”
萧羽飞想了想,轻轻笑道:“少年强则国强,吾是想认识认识写此文章的少年,果是不负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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