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沁园春第2/2段
汴京城万人空巷,逾百万居民涌上街头,自有那运气好的能一睹皇帝龙颜,以为吹嘘谈资。
此乃大宋百姓的福利,也是朝堂之上自皇帝以下的惯有姿态,你可以视之为浮夸的表演,但平民百姓还真就吃这一套。
立春前一日,开封府进春牛入禁中鞭春。开封、祥符两县,置春牛于府前。
至日绝早,府僚打春,如方州仪。府前左右,百姓卖小春牛,往往花装栏坐,上列百戏人物,春幡雪柳,各相献遗。春日,宰执亲王百官,皆赐金银幡胜。入贺讫,戴归私第。
“鞭春”、“打春”、卖小春牛,正是开封府开春的标准固定程序,固然是祈愿今年风调雨顺大丰收,也是狂刷声望。
至于皇帝,这些天更是行程满满。虽然罢了正旦大朝会,但其他该有的流程仍是一件不少。
正月十四日,车驾幸五岳观迎祥池,有对御(谓赐群臣宴也)。至晚还内围子,亲从官皆顶球头大帽,簪花,红锦团答戏狮子衫,金镀天王腰带,数重骨朵。
近侍余官皆服紫绯绿公服,三衙太尉、知濩、御带罗列前导,两边皆内等子。选诸军膂力者,着锦袄顶帽,握拳顾望,有高声者捶之流血。教坊钧容直乐部前引,驾后诸班直马队作乐,驾后围子外左则宰执侍从,右则亲王、宗室、南班官。驾近,则列横门十余人击鞭,驾后有曲柄小红绣伞,亦殿侍执之于马上。驾入灯山,御辇院人员辇前喝“随竿媚来”,御辇团转一遭,倒行观灯山,谓之“鹁鸽旋”,又谓之“踏五花儿”,则辇官有喝赐矣。驾登宣德楼,游人奔赴露台下。
十五日诣上清宫,亦有对御,至晚回内。
十六日,车驾不出,皇帝登宣德楼,楼上有金凤飞下诸幕次,宣赐不辍。诸幕次中,家妓竞奏新声,与山棚露台上下,乐声鼎沸。西朵楼下,开封尹弹压幕次,罗列罪人满前,时复决遣,以警愚民。楼上时传口敕,特令放罪。于是华灯宝炬,月色花光,霏雾融融,动烛远近。
至三鼓,楼上以小红纱灯球缘索而至半空,都人皆知车驾还内矣。须臾闻楼外击鞭之声,则山楼上下,灯烛数十万盏,一时灭矣。
于是贵家车马,自内前鳞切,悉南去游相国寺。寺之大殿,前设乐棚,诸军作乐。其灯以木牌为之,雕镂成字,以纱绢幂之于内,密燃其灯,相次排定,亦可爱赏。资圣阁前安顿佛牙,设以水灯,皆系宰执、戚里、贵近占设看位。最要闹:九子母殿及东西塔院,惠林、智海,宝梵,竞陈灯烛,光彩争华,直至达旦。其余宫观寺院,皆放万姓烧香。惟禁宫观寺院,不设灯烛矣。次则葆真宫有玉柱玉帘窗隔灯。诸坊巷、马行,诸香药铺席、茶坊酒肆,灯烛各出新奇。
万街千巷,尽皆繁盛浩闹。每一坊巷口,无乐棚去处,多设小影观棚子,以防本坊游人小儿相失,以引聚之。殿前班在禁中右掖门里,则相对右掖门设一乐棚,放本班家口,登皇城观看。
至若灯光新奇壮美,便不一一赘及。
至二九日收灯,五夜城砾不禁,尝有旨展日。
大宋繁华,足见一斑。更有那万国使节适逢其会,无不赞叹惊奇,称颂拜服。
与此国庆相较,余者皆不足道焉。如西夏扰边用兵,正可藉此彰显大宋之盛况空前,警诫夷狄外邦莫要轻启刀兵。至于是大国雄心还是外强中干,则是见仁见智了。
如“张家酒楼”之乱,则是些微小事,无需兴师动众,自有职司按部就班一一厘清职责所在并相互通气协调。案犯在逃经年不断,未归案者不知凡己,只能缓缓图之了。
官僚习气如此,能推诿的一概不惹火烧身。嗯,大宋最好蹴鞠,这踢皮球的功夫可是炉火纯青的。
王棣倒是打听过宋江等人的行踪,反馈回来的信息是杳无踪迹。也对,卢俊义在东京人脉极广,寻点关系趁乱出城并非难事。只是如此一来,他卢员外在官府“榜上有名”,可是没法再做遵纪守法的富家翁了。不过,好像他也不怎么安份,否则也不会收留那些个身背要案的江湖人物。难不成最终他也会逼上梁山?都是宋江惹的祸啊。
这些事,王棣自会让人留意,他的重点是不到一个月后的礼部春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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