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水云游第1/2段
“茶”,从字面上看,是人在草木间。
茶是味觉的审美。在这个审美的过程中,心安静下来,从一片叶子里感受宇宙万物,打开自我感知,从而获得最细微也是最宏大的审美体验。
喝茶讲究“在趣不在理”,讲来讲去,或许真的没有那么多道理,茶好喝、干净、和对的人喝、喝得开心最重要。对日常生活来说,或许也不需要那么多规矩。
以上是王棣培训茶博士所言,总而言之,啜饮茶水是件妙事,修心养性,与争强好胜无关。事实上,他给自己取的笔名“品涩居士”意有双指:一为尝尽人生酸楚,一为品遍茶中苦涩。
“点茶”将茶文化推上了无与伦比的高度,将中国茶文化发展至鼎盛,被茶学界称为“龙凤盛世”。宫廷春秋大宴皆有茶仪,皇帝也经常赏赐茶叶给官员、学生、寺僧、百姓,接见北朝契丹使臣亦赐茶。而大宋茶事,当推斗茶为第一。“斗茶”又称“茗战”,是宋人集体对茶的品质优劣作出判断的一种形式。
斗茶主要有“斗茶品”、“行茶令”、“茶百戏”三种形式。斗茶无他法,点茶而已。“点茶法”,是以极细的茶末用开水冲下去,用力搅拌,使茶与水溶为一体。宋人用点茶法,将茶团碾碎,置碗中,以不老不嫩滚水冲进去,再以茶筅充分打击、搅拌,使茶均匀混合,成为乳状茶液,同时表面呈现极小白色泡沫宛如白花,称为乳聚面。
但点茶而斗,貌似优雅极致,实是失却茶中真趣,物极而反也。
万物之始,大道至简,衍化至繁。乐以忘忧,简以存真。
从煎茶、爚瀹到点茶,固然是愈发的精致唯美观赏性极佳,茶之原味却是泯灭湮失,泡茶正是回归茶之本源。
早在玩珠峰时,王棣便先采野茶动手炒制,后又栽植培育茶树,闲来无事便烧山泉水泡上一壶,乐在其中,味在其中。至于炒茶手艺,原本知道工艺步骤,无非是采青、晒青、摇青、晾青、杀青、烘焙,而炒制技术则反复试验,熟能生巧而已。
玩珠峰时炒制的野茶味浓苦涩,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去年在杭州,便专门去了龙井村,端的是世外桃源般的去处——东临西子湖,西依五云山,南靠滔滔东去的钱塘江水,北抵插入云端的南北高峰,四周群山叠翠,云雾环绕,就如一颗镶嵌在西子湖畔的翡翠宝石。
其实,茶圣陆羽在《茶经》中,就有杭州天竺、灵隐二寺产茶的记载。
到了大宋朝,龙井茶区已初步形成规模,灵隐下天竺香林洞的“香林茶”,上天竺白云峰产的“白云茶”和葛岭宝云山产的“宝云茶”已列为贡品。苏轼在龙井狮峰山下便有“白云峰下两旗新,腻绿长鲜谷雨春”之句赞美龙井茶,并手书“老龙井”匾额。
但这西湖龙井茶却全然不是那个味呀,在王棣看来完全就是暴殄天物。可惜的是,龙井茶树一旦离开了西湖就名不符实了,也没法移植。退而求其次,在苏太守的鼎力支持下,他买下了西湖边数十亩荒地专门种植茶树。入宝山不能空手而回呀,又买了数百斤生茶叶,炒成了百多斤干茶,倒是让老苏同志要走了十斤。
苏轼原就是好茶之人,品尝了新制炒茶后,食髓知味,纠缠着让三郎做长期供应商。王棣却早有与苏家联手做这茶叶生意,遂商定一家出技术一家出人力共谋此事,双方一拍即合。
当然,杭州的茶园尚未到采摘年头,先期只能靠收购当地茶叶操作,如时下“品涩茶庄”的龙井茶便是通过此渠道所得。物以稀为贵,眼下茶叶产量难得,茶庄里一壶普普通通的龙井茶便要价一贯钱,至于高端的明前茶更是要价三贯钱一壶。没人喝?不存在的。有苏大学士、孔若虚、周邦彦这等文人名士做筏子,明星效应往那一摆,还愁不能吸粉无数?
不数日,“品涩茶庄”中那幅“人间有仙品,茶为草木珍,美誉入杯樽,茶之荣也;浓茶解烈酒,淡茶养精神,花茶和肠胃,清茶滤心尘,茶之德也;乌龙大红袍,黄山素毛峰,南生铁观音,北长齐山云,东有龙井绿,西多黄镶林,茶之生也;茗品呈六色,甘味任千评,牛饮可解燥,慢品能娱情,茶之趣也”长幅便广为人知了。字是“三郎体”,其中道出了茶中美境,顺带也为茶庄数种茶叶广而告之一番。
后世茶道史载曰:中国茶文化源远流长,始于远古神农时代了数百斤生茶叶,炒成了百多斤干茶,倒是让老苏同志要走了十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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