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木笡第2/2段
他用力挥了挥手,道:“总之,刑狱之事,不冤枉每一个无辜之人,但也绝不可放过任何一个为非作歹、穷凶极恶之人。”
他这番话说下来,前面有关刑狱章制寻常百姓自是不甚了了,但最后这句却是听得懂的,有人大声叫好,跟着便响起一片杂乱无章的喝彩声。
自古以来,官员审案的杀手锏是刑讯逼供,一句“大刑伺候”端的叫嫌犯两股战战、魂飞魄散。这固然能对嫌犯起到威慑力,心理、生理双层施压,大部分嫌犯会不堪刑罚之痛而从实招供,但也容易屈打成招,造成冤假错案。
王棣声言断案证据为先,反对刑讯逼供,无论怎样都是正面主张。
宗泽感觉最是复杂,实在是想不通这位同科状元脑子里究竟藏了多少东西,一个人能博学多才如斯,站在他的角度看,高山仰止,唯折服尔。
说了一大通,口干舌燥的,王棣倒非是在做秀,而是确有此想法。前世看那部“七号房的礼物”时感性的不要不要的,人哪,最怕受冤被枉。至于给这个时空的礼物,惟将文抄事业进行到底尔。
看看期待中的事情终于发生,他指着晒了大半个时辰的那数十柄镰刀问何仵作:“何团头,可瞧出有甚不同?”
何仵作原本就一直注意着此节,先是“咦”了声,接着往前走了两步,仔细看看,忽然大声说道:“明白了,吾明白了,明府大人……英明……”终究不擅谀词,只蹦出一个“英明”来。
宗泽也发觉到了异样之处,原本就显得沧桑感十足的面庞愈发立体了,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神情变得生动了起来。
“宗县尉,那柄镰刀是谁家的?”
宗泽条件反射般的喝了声:“陈二牛何在?”
这也难怪宗同学,昨夜可是忙了半宿,知县大人这甩手掌柜做的可真是驾轻就熟哪。小小县尉可只有忙碌命,全村六十多户,好声好气地去收镰刀,又一个个编号……宝宝心里不苦,有成就感……
围观人群某处忽然一阵骚动,闪出一小块空间,苏五拧着一个人的手臂向场中间走了过来。
王棣盯着那个丢在人群中难以认出的路人甲般模样的庄稼汉,声音清冽:“陈二牛?”
那汉子让苏五反拧着手臂动弹不得,哆嗦了一下,没有吭声。
王棣指着场中某一柄镰刀:“陈二牛,那可是你家的镰刀?”
陈二牛面如土色,反而不再哆嗦,也不出声。
王棣转向小卢村保长:“卢大保长,你来看仔细了,这镰刀是否为陈二牛所有?”
保长答应一声,拂袖赶走停在镰刀上的苍蝇,端详片刻,点头证实:“禀明府,此镰刀确是陈二牛的无疑。”
他昨夜陪着公差挨家挨户上门收拢镰刀时与官府中人一并在镰刀上作了记号、刻了编号,是不会有错的。
王棣一拍案上惊堂木:“陈二牛,你便是用这镰刀害了卢大富,如今物证在此,你还不从实招来!”
陈二牛没挣脱开苏五的束缚,口中叫道:“大人,草民冤枉呀。”
围观群众被这变故弄的发懵,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王棣转向何仵作:“何团头,此镰刀能作呈堂证物否?”
何件作连连点头,提高声音:“某昨日查验死者卢大富死因,验明其身上有十七处伤口,其伤痕呈现出齿纹,伤口周边皮肤也被划破皮,综合这些情况,比较符合伤口特征的,就是村民们常用的镰刀。”
宗泽双眼发亮,接着说道:“受害者卢大富虽然被杀,但是家里的物什完好无损,因此定是一起仇杀案。且凶器是镰刀,那么凶手有最大可能就是小卢村人。经过一番调查走访,发现卢大富虽然忠厚老实,却也是与人结过怨,陈二牛便是其中之一。”
何仵作思路不乱:“既已确定镰刀为凶器,通过走访又圈定了嫌犯,要做的便是证实嫌犯家的镰刀即作案工具。怎么证明呢?”
“明府貌似天马行空般的思路正是破案关键所在……”他难得正儿八经又理直气壮的奉承了上官一句,大声说道:“那便是晒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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