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姜家（求推荐票~）第3/3段
姬长陵看向阿爷，眼中满是探寻，老人目光温和地轻轻点头。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的接过香，在香案前对着密密麻麻的牌位跪了下去。
这一拜便是认祖归宗。无论他姓什么，从这一刻起，他便是在族谱上写下了名字的姜家后人。
上香，
三跪，
九叩。
再次抬起头看着这些牌位上的一个个名字时，姬长陵仿佛感受到了大山一般厚重的力量。
阿爷看着跪在香案前的姬长陵，道：
“前朝衰亡，中原诸侯割据，战乱绵延。西北戎狄趁势入侵，秦川首当其冲。
“先祖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站了出来。率领一代又一代的秦川子弟浴血奋战，将其拖在秦川境内，异族的铁蹄始终不曾越过秦川一步。
“大夏立国，秦川归附，姜家受封王爵。
“太宗削藩，姜家率先响应，去王爵，改任秦川都护。”
……
阿爷一桩桩一件件讲述着姜家的历史，指着一个个牌位，细述着某位先祖的事迹。
姬长陵静静的听着，心中泛起难以言喻的感觉，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位又一位纵横沙场的将军，率领着万千将士慨然赴死。
小小的祠堂里烛光摇曳。
老人的声音沙哑沧桑又蕴含着姬长陵难以理解的复杂到极点的情绪。
直到只剩下最下方一块牌位时，老人突然沉默了下来。
那是姜义丰夫妇的牌位，是他的儿子和儿媳。
老人拿起牌位轻轻擦拭，手指摩挲着上面的名字，轻声道：
“十四年前，羌琅三十万控弦之士犯边。时值先帝病逝，国政不稳，秦川三洲危若累卵。
“当时丰儿提出一个大胆的主意，撤出朔州城百姓，以城为饵吸引羌琅主力，引川水漫灌朔州。
“这个主意极好，但问题是谁来守城呢？守城将士必死啊。
“他说他是少将军，由他守城才能打消羌琅的疑虑。
“二十日后，朔州城陷，川水决堤，羌琅十万主力尽殁于一役。”
老人喃喃地说着，目光似乎穿透了时间看到了那血流漂杵，水漫朔州的人间惨剧。
看到了自己的儿子满身鲜血，死战不退的决绝身影。
“为父无能，竟连你的尸身都没有找到……
“本该是我呀，你为什么要抢呢？留我一个残废老头在世间独活，又有什么用？”
不知何时，姬长陵已经泪流满面。
他跪伏在地面上，肩膀不住颤抖。
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紧紧的攥住。
“爷爷……”
老人仿佛毫无所觉，喃喃念叨着：
“本该是我呀……”
不知过了多久，老人缓过神来，抚摸着姬长陵的头发：
“我只有这么一个孙儿了，他们怎么能连你都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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