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偿命！第2/2段
“是，先生。”
看他像是要开诊的架势，捕头连忙上前阻止：“唉吆，我的南宫先生，一个凶徒哪里值得您出手诊治。这次说不得要判他个重罪，您还费那功夫干嘛。”
南宫井瞥了他一眼：“哪有带着伤在我这儿出门的道理？我回春堂的脸还要不要了。到了公堂之后要杀要剐都是你们的事情。”
本来已经准备登车的方谅此时又回来了，听到南宫井说的话后，他微微拱手：“先生高义！”
然后转头对捕头道：“先生诊治病患受不得打扰，去，把周围的人都驱散。”
捕头拱拱手：“遵命！”
看来一时半会的走不了了，捕头嘀咕一声，吩咐捕快衙役驱散了看热闹的人群：“都该干嘛干嘛去！没热闹看了，散了散了！”
小药童把姬长陵脸上的血污擦干净，露出了他原本的模样。脸部线条柔和，长长的眉毛紧紧贴合着眉骨，鼻梁平直、嘴唇紧抿。
“看着挺老实的嘛，怎么刚才那么凶。”小药童嘟囔着，却没注意到自家先生眼中突然流露出的激动。
“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小药童摇了摇头：“他只说家里爷爷病重，看样子急得很。”
“爷爷病重？”南宫井一愣，脸上神色剧变，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了起来。
都护如今的情况如何，在姜家旧部中并不是什么太隐秘的事情。虽然没人前去打搅，但透过各方面的消息却能大概知晓都护如今的状态。
姜家没了男丁，那么都护的养孙姬长陵自然而然成为了他们关注的重点。他的画影图形也在姜家旧部里流传开来。
南宫井更是对这些事情尤为上心。见到躺在板车里的年轻人第一眼就觉得熟悉，如今他更加确信，这个年轻人极有可能就是姬长陵！
那么所谓的“爷爷”不就是都护？都护病危——
瞥了旁边的方谅一眼，他深吸一口气，抑制住声音的颤抖：“徒儿，方才为师给冯将军诊治，把针囊落在他府上了，你骑上马去取回来。记住，要快！对了，骑上这位——小兄弟的马去。”
“针囊？”小药童狐疑地看了眼师父，医馆里有很多针囊啊。
察觉到师父此刻有些不对劲，她没有多问。在门前的拴马桩上牵了大棕马，摸了摸它额前的白斑：
“我是去取救你主人命的东西，你可不许摔我哦。”
待小药童骑上大棕马绝尘而去，方谅屏蔽了左右，对南宫井道：
“您方才是在冯将军那里？”
南宫井强压着心底的焦虑：“我与冯将军相识多年，怎么，不能去他府上吗？”
“小侄并非此意。”方谅对南宫井的语气毫不在意：
“只是——”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
“如今秦川旧部的日子不好过，冯将军只怕——。您是我中原大族子弟，何必与蛮夷为伍？”
“蛮夷？”南宫井看着他，目光里看不出什么情绪：“方谡就是这样教你的？”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秦川迟早要成为我大夏真正的疆土。南宫先生，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
冯冲府邸离这里不远，不多时，街头一阵马蹄声传来。
骑着大棕马，怀里抱着小药童的冯冲疾驰而来，还隔得老远就听见他暴怒的声音：“谁敢伤我侄儿！”
四五十名黑甲红袍的亲卫持枪纵马紧随其后，轰隆隆的马蹄声炸裂长街，势如雷霆。
伴随着数十名铁骑的冲锋，一股惨烈的气势包围了在场的众人。
首当其冲的捕快衙役，面色苍白，两股战战。连反抗的想法都没有，手中的长刀“哐啷”掉在了地上。
方谅等人尽数被战马包围在中间，长枪如林，寒光凛凛的枪尖居高临下指着众人。
“冯将军！你要做什么！”
方谅又惊又怒，他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不知道冯冲又发了什么疯。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城内妄动刀兵！
“做什么？！”
冯冲目光一瞥间看到了浑身鲜血，躺在板车上生死不知的姬长陵。
他目眦欲裂，戟指大喝：
“龟孙！爷爷今天要你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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