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风波起第2/2段
无论冯冲的目的是什么，姬长陵始终相信冯叔绝对不会害自己。他向来敏感，在冯冲的身上他能感受到那种类似于父亲一般的安全感。
这种感觉从小到大都没有改变过。
晚间下了一场雨，淅淅沥沥的雨点不一会儿就成了黄豆大小。
姬长陵顶着一只斗笠冲到了院子里，滂沱的大雨中，冯冲头发粘在脸上，全身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冯叔——”
叫了几声没反应，才发现不知何时，冯冲已经跪坐着晕了过去。
“爷爷！冯叔晕了！”
与南宫井一起将冯冲抬进了屋里。用热毛巾擦了几遍身子，又灌了几碗姜汤下去，冯冲才悠悠醒转。
睁开眼睛看到旁边轮椅上的姜万里，他挣扎着起身跪了下去。
“都护——，末将有罪！”
冯冲的声音极为沙哑，像是沙子摩擦一般。
其实冯冲的心里极为矛盾。一方面他希望都护可以安享晚年，过几年给姬长陵讨个媳妇，生几个娃，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另一方面，他又不忍看到昔日同僚们一个个凋零，不忍看到秦川面目全非。迫切地希望姬长陵可以挑起姜家大旗，整肃秦川。
当日姬长陵受伤，让他最终下定了的决心。利用这一契机，利用诸多势力对姜家后人的忌惮来倒逼都护同意。
至于都护会如何对待做出这种事情的自己，却已经顾不上了。
姜万里沧桑的目光注视着跪在自己脚下的冯冲，房间里一时陷入了难言的沉默之中。
旁边的南宫井迟疑了下，跟着跪了下去。
“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
老人手掌摩挲着轮椅扶手：
“秦川军不是让你这么用的。自成军之日起，秦川军无数先烈为抵御异族倒在了沙场之上。却没来没有发生过今日这般将兵刃向内的事。冯冲，你是开了先例呀！”
老人深深的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着无尽的失望。
冯冲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南宫井头抵在地面上，肩膀微微颤抖。
“长陵从军的事情我答应了。”老人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道：
“至于你，先反省一段时间吧，在想明白之前就不要去军营了。”
“末将……末将遵命！”
……
……
冯冲非常利索，姜万里撤了他朔州主将职位的第二天，他就穿着粗布短衣，牵着一匹马住到了姬长陵的家里。
他的包袱里带着几身换洗的衣服，一些碎银子和几本兵书。看样子竟是打算常住不走了。
几天之后，一批匠人来到了小村子里，在姬长陵小院的旁边又起了三间木屋。其中两间是南宫井要求给他和小药童留的。
看冯叔兴致勃勃，神采飞扬的样子。不像是被撤职，反而像是被褒奖了一样。
姬长陵发现一场大病之后爷爷似乎整个人反而轻松了很多。
每日清晨起床之后，冯冲和南宫井等人就过来串门顺便蹭饭。小院里不时传来爷爷开朗的笑声。搁在以前，爷爷多半根本就不会见他们。
只是有一点不好的是，家里吃食上的开销急剧增大，这让姬长陵倍感压力。
几天之后，姬长陵从军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冯冲拉着他在院子里的小石凳上坐了下来。
“秦川军成军时间还要在大夏立国之前。前朝末年天下动荡不安，西边草原上的异族趁机入侵。中原那里打的火热，根本就腾不出手来管咱们秦川死活。
“姜家先祖整合了几支乱军，又从民间拉起了队伍跟异族拼命。打着打着，这支军队就练出来了，也就成了如今的秦川军。后来的事情你都清楚了。”
“撼山营啊，撼山营是秦川军八营之一。除了撼山营，在咱们朔州的还有寇兵和励钝两营。其他几营分别在云州和幽州。
“谁最厉害？他们相互之间又没打过，我怎么知道谁最厉害。不过看起来都差不多。”
“你去哪个营？你哪个都不去。除了八营之外，隶属于秦川军的还有一个营，号称第九营。不用整日待在大营里相对自由一些，方便你回来照看都护。而且那里的人都非常不错，你可以学到很多的东西。你就去那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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