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太守大人第3/3段
“百年来，秦川子民只知有姜家，而不只有陛下，此乃其一。
“秦川十万铁骑为都护之命是从，文武百官任免由都护府一言而决，此乃其二。
“战马为国之重器，我大夏军中战马十之七八出自秦川，由都护府一手掌控，此乃其三。
“便观大夏，唯有秦川一地自成一系，不受天子统辖，此乃其四。有此四条，便是姜家灭亡之道！”
方谡严肃地看着老人：
“若是姜家自都护而止，秦川三州归于朝廷。那么其忠烈之名足以流传千古，成为一代佳话。”
“若是您有意让小公子继承都护之位，继续使秦川游离于朝廷之外。只怕姜家历代先祖积攒的英明将会毁于一旦。届时着秦川三州遍地烽火，生灵涂炭。您，三思啊！”
“好一个伶牙俐齿，摇唇鼓舌的方太守！”冯冲忍不住跳了起来，他一只脚踩着板凳，指着方谡的鼻子大骂：
“你这老儿在这里危言耸听是何居心！”
方谡冷冷地看着他：“方某说的话有没有道理都护自会分辨，本官不屑与你这匹夫争论！”
“你！”冯冲气的咬牙，犹豫着是不是要冲上去给他一拳。
“坐下！”
姜万里呵斥一声，冯冲一窒，狠狠地瞪了方谡一眼，不情不愿的坐了回去。
“方大人是一个好说客啊，不知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
方谡沉默了一下，认真地道：“这是朝廷的意思。”
“我懂了。”老人微微闭着眼，手掌摩挲着轮椅扶手：
“原来你是文相的人？怪不得带着他那股味道。”
方谡端坐在座位上，仪容无可挑剔。他沉默着，对老人的话表示默认。
“姜家并非为了流芳百世。否则当年先祖也不会自请降爵。所以姜家取死之道有四条还是八条老朽都不是特别在意。不过有一点我很在乎。”
一直很平和的老人突然离开了椅背，上身充满压迫感的前倾，浑身散发出凛然的气势，目光犹如实质：
“姜家旧部的死与你们有没有关系？！”
自进门始老人一直很温和，就如普通人家的长辈一般。直到此时方谡才感受到一股令人难以喘息的压力，这才忽然意识到，老人可是当年生生屠了二十万羌琅溃卒的秦川都护啊。
被老人骇人的目光盯着，方谡额头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艰难地张了张嘴：
“不是——，不是我们，此事与我等毫无干系！”
“不是……”
老人喃喃的重复两遍，重新靠在了轮椅背上，眼皮垂了下来，缓声道：
“回去告诉文相，长陵不会直接继承都护之职。至于以后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他的造化了。”
“我累了，方大人，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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