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黄河为界第2/2段
谢安忧思绯腹,大家心里明白不好吗?何必说出来打脸?这小子又找削。
谢安白眼道:“还不是你那红颜知己。”
慕容珂恍然:“刘裕?”
谢安点点头,有些失落、无奈与寂寥。
慕容珂再问:“你不会把刘裕干了吧?”
谢安喷一口茶水,瞥了眼谢玄两人,见两人竟然和慕容珂一副模样,老夫堂堂一国太保,风流丞相,岂会如此下作,谢安佯怒道:“你这个鲜卑胡小鬼,老子都没有下手,老夫岂会自毁渠梁。”
慕容珂汕汕笑笑,东山俊朗神逸,打人脸咋的也这般快?
对于谢安的粗口,刘牢之等人却是没有丝毫意外,想来这帮丘八和谢安打交道已久,见怪不怪。
谢安自言自语道:“黄河为界,止于洛阳,不能再过了,如果真的规复两都,纵然是千古奇功,但谢家还能善了吗?”
慕容珂心思复杂,为民难,为臣为将也难,难道为帝就容易吗?
慕容珂可不管功高盖主,主忌臣死,他只关心莲园,关心胭脂,刘裕死了胭脂应该也会伤心吧?
“那刘裕呢?”慕容珂还是没忍住心中好奇。
谢安说道:“被我关了禁闭,边军插手宫玮之事,他真以为皇帝老糊涂了?”
慕容珂心下石头落了地,没死就好,当今陛下算的上明君,虽然过程磕磕碰碰,到底勉强维持将相和才有如今北伐大局,即便以黄河为界也是本朝百年历史的顶峰。
谢安问道:“你打算如何开五州局面?”
慕容珂神秘道:“以商强镇,边境贸易。”
原来慕容珂到京口之前,已经传信莲园,让青鸾给谢安带了个口信,口信就是上面六个字“以商强镇,边境贸易。”
所以慕容珂直接跟谢安要盐铁权,反正南北盐铁权都是在民不在官,握在豪阀手里百多年,能要来其中一样都是好的,铁权不敢想,国之重器,盐权却是完全有可能的。
谢安伸指点点慕容珂说道:“小子滑头,没搞成事情,我斩你示众。”
聊过一会,慕容珂才知道谢安为何逡巡不前,原来建康城里已经有留言四起“两都复,谢家兴,太保亡,天子替。”
容不得谢安不深思熟虑,他谢安活过耆年,活的很够了,正因为过的够本,所以然生后名,所以担心身后谢家子孙。
慕容珂很能理解谢安的心情,因为他也有一群家人等着保护。
慕容珂和谢玄三人出了都督军帐,半响后,一个戎装大汉进了军帐。
刘裕跪地道:“老师,寄奴有错,请老师责罚。”
谢安摇摇头,眼神索然寂寥,累了?倦了?怕了?
刘裕心里不是滋味,老师年高体迈,已经失了往昔智慧,长安是能动的吗?如果事情当断不断,那么我刘裕来做,即便成了老师眼里的恶人,天下的叛徒也在所不惜。
谢安缓缓抬起眼皮,轻声道:“寄奴,谢了,你没错。”
“老夫一生为晋,不惜自污,到头来还是战战兢兢,由他吧,只希望你以后善待谢氏一族。”
“你与慕容子玉心心相惜,缘于那个女人,又不止因为那个女人,希望你们能有个善终。”
刘裕叩首道:“谢老师教诲。”
“周庐千列,徼道绮错。辇路经营,修除飞阁。自未央而连桂宫,北弥明光而亘长乐。”
“子徒习秦阿房之造天,而不知京洛之有制也。识函谷之可关,而不知王者之无外也。”
《两都赋》从谢安口中缓缓颂出,遥望两都不见都,屯兵京口徒奈何。
老人的神情落在刘裕眼里,从来只见潇洒飘逸风流第一的谢东山,不见庙堂无奈万般退避的谢太保,惜也东山悲也东山。
东山寂寥时,莲园庆功宴,盐权拿的出奇顺利,听过慕容珂一番简洁复盘,刘穆之跃跃欲试,眼见就要撩起手臂大干一场,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慕容珂的《制盐策》几乎都被他翻烂,从井盐、矿盐到海盐,从晒盐法到专业化到流水线,一次一次颠覆观念,跟着慕容珂真的跟对了。
如果说道法,他刘穆之不过尔尔,如果说诗赋曲艺,他就刘穆之不过是寻常,唯有治政理国,他刘穆之敢说自己是天才,经商不过是小试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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