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苍老的反抗第1/2段
<p>伯父克雷吉被转移到一处弃用的秘密仓库里。以前为了阻挡视线，这里的窗户本来就已用木板钉死，正好省下了遮光改造的时间。</p><p>事情有些突然，也没法让什么人帮忙。柯林只能自己开车，然后亲手将这个秘密仓库收拾妥当。</p><p>忙完这一切，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p><p>一片黑暗中，暗淡的红石灯亮起。克雷吉慢慢解下系在眼前的黑布，稍感不适地眨眨眼睛，他张望起新的实验室，以及两套临时的床铺。</p><p>“没有地方还在漏光吧？”</p><p>柯林打量着重新包裹过的密实木板：</p><p>“这边通风不好，所以不能用火炉什么的。等到晚，我带些现成的熟食回来。”他说：</p><p>“可能要再忍两天，但我会尽快准备好新的住址。”</p><p>“没什么，这里就可以了。”</p><p>克雷吉挪步到临时的实验台前，伸手抚摸陈旧破烂的仪器。似乎只要能隔绝光线以及提供实验环境，他对生活没有任何的要求。</p><p>这段时间柯林越发忙碌，虽然住在同一栋宅邸里，他和伯父已经许久没有说话，甚至很少能碰面。</p><p>克雷吉将最重要的一只行李箱摆桌台，里面是他乱七八糟的手稿，他安静地整理着。仿佛没有察觉这一路柯林过分的小心紧张，不知道可能正面临的危险。</p><p>“最近的辛西里区，可能会不太平……”</p><p>所以柯林先挑起话头，说出了从马里齐奥那里获悉的事实。即将到来的浪潮，在施塔德居住的同族们，也许将会遭遇灭顶之灾。</p><p>“嗯。”</p><p>克雷吉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却也没有明确的表示。</p><p>“……这不是没由来的猜测。”</p><p>因为许久没有等来下文，所以柯林又试着做些补充：</p><p>“最近几夜已经有近二十起案件，警探一直是不管的，这是血淋淋的预兆。”</p><p>“从建城以来，这种事情从来没有杜绝过。一直零散地发生在这座城市里。”克雷吉说：</p><p>“别说难民，在这出生的我们也没得到好的对待。”</p><p>“不一样，这次会更严重。”柯林说：</p><p>“十年以前这里可没被遣散的军人，也没有这么多人失业，万一演变成骚乱，是真的会死很多人的。”</p><p>柯林试图让伯父意识到问题的可怕，但克雷吉仿佛没有听见他说的话，继续摆放他那些陈旧的稿纸，其中有些已经严重泛黄，在他离开神学院之前就已经写下。</p><p>也许它们本应该成为学界至高的宝物。但如今却像废纸一样，毫无价值地堆积在这里。</p><p>“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克雷吉合空荡荡的箱子：</p><p>“难道你们还指望我能改变什么？”他自嘲说:</p><p>“一个已经活在棺材里，连自己都养不起的人？”</p><p>柯林的心稍微沉了一下，他对伯父的消极多少有预料，但还是抱了一线希望。</p><p>你是辛西里人的英雄。</p><p>你有声誉，有影响力。如果你说些什么，大公和教团都会听见的。</p><p>“天真。”</p><p>克雷吉摇着头：</p><p>“难道你真以为他们是一群纯洁的羔羊，只是被蒙蔽了视线，对这座城市里正在酝酿的东西一无所知？”</p><p>太稚嫩了。</p><p>“试着再想想看吧。”克雷吉说：</p><p>“如果没有他们点过头，又有谁敢在公国做这种事情？”</p><p>群体情绪随时可能发生转向，今天可能把矛头指向辛西里人，明天就有可能指向公国当局。</p><p>所以达纳罗方面不会坐视这种事情发生，除非……</p><p>是他们在有意疏导无处宣泄的愤怒，一直把握着这支长矛的朝向。</p><p>所以，一切责任都被推到辛西里人身。</p><p>“这点我早就知道啊。”柯林烦躁地说。</p><p>“既然这样，你又指望我什么呢？”</p><p>“我以为你知道这些，也依然会去做。”柯林说：“因为如果是我站在你的位置，我是不会为这点理由就停下的。”</p><p>毕竟流着一样的血。</p><p>“……”</p>&l羔羊，只是被蒙蔽了视线，对这座城市里正在酝酿的东西一无所知？”</p><p>太稚嫩了。</p><p>“试着再想想看吧。”克雷吉说：</p><p>“如果没有他们点过头，又有谁敢在公国做这种事情？”</p><p>群体情绪随时可能发生转向，今天可能把矛头指向辛西里人，明天就有可能指向公国当局。</p><p>所以达纳罗方面不会坐视这种事情发生，除非……</p><p>是他们在有意疏导无处宣泄的愤怒，一直把握着这支长矛的朝向。</p><p>所以，一切责任都被推到辛西里人身。</p><p>“这点我早就知道啊。”柯林烦躁地说。</p><p>“既然这样，你又指望我什么呢？”</p><p>“我以为你知道这些，也依然会去做。”柯林说：“因为如果是我站在你的位置，我是不会为这点理由就停下的。”</p><p>毕竟流着一样的血。</p><p>“……”</p><p>克雷吉慢慢放下一直忙碌的手，仿佛不知道该放在哪似的，最后垂落在腿边。他已经显得很老了，长发稀疏苍白，在红石光晕下被映成无力的血色。</p><p>“可惜它来得太晚了。”</p><p>伯父忽然悲哀地说：</p><p>“这件事如果在十五年前，或者十年前发生，也许我依然可以做点什么，因为那时的我才是克雷吉·达洛佐。”</p><p>“可现在的我算什么？只是一个疯子，怪胎。根本不会有人听我说的。”</p><p>而且更致命的是，心性也和那时不一样了。</p><p>有些往事让克雷吉坚信，一个人最后的价格，从来不是看他创造了多少。</p><p>你究竟值得什么，其实是在最后无法反抗的那一刻才决定的。</p><p>他或许贡献巨大，但在某些人眼中依然毫无价值。</p><p>“别再解释了。”</p><p>柯林有些厌恶地打断了他的话，不愿再这样谈下去。</p><p>“老实说，我也从来没把希望寄托在你身。”</p><p>他向门口走去，一边说，一边掀起用于遮光的两层帘幕之一：</p><p>“所以无论你选择了什么，我都会去做现在应该做的。”</p><p>他回头扫视这不见天日，血光诡异的仓库：</p><p>“而你，就等在这里一直腐烂吧。”</p><p>…………</p><p>在昨晚，里卡多已经收到了自己脱困的消息，所以今天直接按约定会面了。</p><p>从里卡多手中接过熟悉的面具，现在距离次分别才过去不到两天。结果一切顺利，没有人发现异常。这原本在预想之中，现在却让柯林心生警惕。</p><p>这意味着对于施塔德机构来说，他正在变得可以被取代。</p><p>组织已经足够成熟，并且在整个旧城内没有对手。也就是说无论头领是谁，这架暴利机器都可以正常运作下去。</p><p>“现在卡纳多已经离开施塔德。”里卡多说：</p><p>“我亲手送他了去腹地的专列，给了他家人相应的赡养费。”</p><p>“除了你我之外，所有人都以为他被处决了。所以现在团体里氛围……不是很好。”里卡多说：</p><p>“有一两个人，私底下找到我说他们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段进行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