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终是假象第1/2段
第二天直到中午，芝凤才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感觉依然晕乎乎的。临风已经不在床上了，从窗外传来的嬉笑声判断，应该在和那个小孙子玩闹。
芝凤双手撑住床沿，慢慢站了起来。她已经忘了昨天喝了多少，只记得落英一直在对她笑。他扶着栏杆缓缓地移动到了一楼。看见落英正在招呼新客人。
这次来的，是两个妇女，她们有说有笑，其中一个也带着一个孩子。
不用猜，这次也是从城里来的。芝凤坐了下来，窗外的阳光照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将木头的纹路映照地清清楚楚，她用手抚摸着桌子，顺着纹路从这一头摸到了那一头。但是她和临风的前路到底在哪呢？
“来，把这喝了。”落英走到芝凤面前，那些一碗汤。
两个妇人已经上了二楼，临风的小队伍又新加了一个人。
“这是醒酒汤，看你这眼神，怕是酒还没醒呢。”落英笑着说，“喝了这个会好受点，喝完了我让厨房给你做几个菜。”
芝凤接过碗，喝了一口，摆出了一副略微痛苦表情。落英看着芝凤的表情又笑了。
“这是拿青梅、红枣、桂花、橘子这些东西煮的，不过呢，今年的青梅品相不佳，好的都卖给关内的有钱人了，咱就只有人家挑剩下的。不过效果不差，都喝了吧。”
落英一脸看笑话的样子看着芝凤把一整晚醒酒汤都喝了下去。
“你为什么不喝？”芝凤问她。
“我呀？我喝呀，不过得是喝醉了以后才喝这玩意儿。”落英左臂架在右胳膊上，用左手扶住下巴，抬起头笑着说，“不过就昨天那点酒，我可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你醉得太早了，我总不能一个人喝闷酒吧。这要按平时，我和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起，可是能喝整整一夜的。”
芝凤无话可说，扭头望向窗外，。既然城里还有人往外跑，那就证明蛮子还没有采取行动，加上老大哥的承诺，芝凤觉得宋城安暂时是安全的。虽然昨天老妇人说处决了好些个逃兵，但她相信，其中没有宋城安。
不就之后，芝凤听见楼上传来了哭声，应该是那两个刚住进来的妇人。
“都是命苦的人啊，他们的丈夫都是当兵的，现在还在城里守城，这蛮子都快要攻城了，是生是死，也只能听天由命了。”落英摇了摇头，回到了自己二楼的房间。
本来芝凤相信宋城安会没事，但听了两个妇人的哭声和落英的一番话后，她的心里也没有了底。就算宋城安现在平安无事，到时候蛮子攻城，会死很多人，芝凤也不敢确定到那时宋城安会没事。
此时临风还在院子里和那两个小孩嬉戏，全然不知父亲宋城安已经站在了鬼门关边上，依然和昨天一样抓起一把尘土扬在天上。不知是多了一个小孩，还是刮了一阵风，飞沙已经遮盖了整个院子。
芝凤走到院子里，用衣袖遮住口鼻，她看到远处的天也灰蒙蒙的，太阳隔着黄沙也丧失了部分颜色。难道沙暴快要来了？
“看这烂天气，沙暴怕是不远了，”落英从二楼探出脑袋来，“可能就在这两天了。”
芝凤看着落英，落英低下头来，冲芝凤一笑：“我瞎说的，我又不懂天象，但是马夫说有，就应该是有的。”
如果蛮子遇到了沙暴，会不会放弃攻城呢？芝凤心里想到。但是她明白，这也只是不切实际的空想罢了。
芝凤真希望宋城安会在明天早上她醒来之后出现在她的眼前，最好他现在就能从这片黄沙之中出现，不管是走过来，跑过来，还是骑马过来，只要能平安出现，芝凤就心满意足了。
芝凤又想起了那次宋城安带她去关内玩的事。他们吃了肉夹馍，吃了冰糕，看了皮影戏。晚上，依旧繁华不减，大小街巷灯火阑珊，比他们那个小城好太多了。她还记得宋城安对他说等当完兵，就去关内生活，再生一个小姑娘，儿子长得像他，女儿应该会像她。
不知不觉，芝凤落了泪，没想到她第二次去关内，就缺少了宋城安的陪伴。
“娘，你哭了。”临风站在芝凤面前，抬头看着她。
，”落英从二楼探出脑袋来，“可能就在这两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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