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凋零第1/2段
秋意渐渐深重，满山的树木披上金黄。
和云管事打过招呼，和药田里一起劳作的其他少年一起结束一年的任务。在路口各自分开，也有不少的后辈会和他说声再见，他笑着回应。
他还是回头看了看，这处药田和自己六年前来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不同。秋天的到来对一众宝药并无太多的影响，虽然它们会从四季中汲取营养。所以眼前依旧是一层一层绿色的波涛，风吹过时，好像真的在翻涌。云管事的小院，现在院门应该已经闭上。他也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只知道这个人从来未曾缺席过早课。他倒是曾经说过一句，因为有这帮小孩，他的生活才不是在不停的重复，所以他会觉得很舒服。
希望下次再过来不会太久，萧元在心里说。
......
某天的云龙山脉忽然下起了雨，此时秋天还未彻底过去。雨淋在大地上，溅起水花。无风吹起，天地间一片雾气茫茫。萧元站在崖上，向下看不见沧江。雨声遮住耳朵，江水流动的声音也就不再响起。
萧元没有打伞，也不曾用灵力遮挡。秋雨带着丝丝寒意，打湿了他身上的衣物。他竟是穿着一身夏装，短袖的上衣露着胳膊。倒不是说他仗着寒暑不侵就肆意了，而是接下来他想做的事情会将身上的衣物湿透。
“嘿！”
萧元奋力一跃，双手并直伸到头前，整个人笔直如梭。在半空划过一个弧线，整个人头朝下，化成一道利箭。风声在耳边呼啸，谱出一首曲子。随着萧元落得越来越快，歌声也逐渐到达高潮。
终于，他从半山处的云层中冲了出来。像是一只苍鹰，又像是从云海中跃出的鱼。真真应了那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在扑打着脸庞的气流中，萧元睁开双眼，看着越来越近的沧江。江水日复一日地缓缓流淌，不时泛起的浪花里游鱼依稀可见。他开始运起轻身和御风的法决，在进入江面时，砸出转瞬即逝的水花。
萧元一直没有出来，渐渐的，那处江面涌起无数水泡，像是快要沸腾。
“哗啦！”少年终于从江水中探出头来，用手抹去脸上的水花，将头发向后拂去。
“啊！啊！啊！”少年放肆地大叫，拍打着江面，和雨声，江水流动的声音一起，谱出最是自由的乐章。
萧元最喜欢这样的娱乐了，他在稳固练气五层的修为之后，就已经能够做到这样。那之后，只要闲下来，他就会乐此不疲地这么做。他在跳下的过程中，仿佛能够感受到无尽的自由。无拘无束，随心所欲。
等到筑基之后，能够在天空飞行，是否会觉得更加的快乐？他开始期待了。
萧元浮在江水中，却并不会随着江水流动而移动，他像是一块礁石。伸出手接住落下的雨滴，看着它们在手心碎成水花。少年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这才是修行的意义所在，不是吗？
......
秋风刮走满山的金黄，秋叶纷纷落下。寒流横冲直撞，一头撞进云龙山脉里面。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夜，天亮时，整个云龙山脉又变成了一片雪白。
萧元一身薄衣，贴着身体勾勒少年逐渐有棱角的身材。祖父将一枚清澈透明的果实交到他的手里，他已经彻底洗净了自身的灵力。在这个冬天的初雪日子，萧元准备凝聚神魂。
“服用凝魂果是很神奇的体验，你可以试着从中获得更多。”老人慈祥地看着少年，他确实走到了这一步，如同老人期待的那样。
萧元双手捧着那枚果实，心中无悲无喜。凝魂果并不大，和一颗李子差不多。咬下一口，果肉直接化开，朝着体内流淌下去，萧元便不再细品，直接一口咽下。
然后他向后躺下，整个人沉沉睡去。
老人将少年的双手收在腹上，揉揉他的脑袋，便转身离开。这里是镜湖旁的一座小亭子，此时阳光照在雪面上，四处都是明晃晃的。
......
萧元醒来时发现不太对劲，自己好像不再是自己了。
他被困在一团黑暗之中，没有了四肢，没有了五官，没有了心跳声。但是多了许多奇怪的肢体，有的散开，有的聚在一起。
他有些慌乱，开始回想自己沉睡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想不起来了，一旦他开始努力回想，那些在云龙山脉里的记忆，就开始用令自己惶恐的速度不断消失。他不想失去那些记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困在寂静的黑暗里，若是无所事事，难免令人发狂。
于是他开始用一段不知长度的时光，开始慢慢熟悉自己的新身体。
“哦，原来我变成了一株树苗。”萧元在一点一点地勾勒出自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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