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个念头，改变余生第1/3段
二狗从小长大的村子名叫“犁头村”，村上只有三四十户人家。此时天光尚早，路上不见人影。迷迷糊糊间，他如孤魂野鬼一般漫无目的地游走着。
虽然从小调皮惯了，但相反二狗的心智比同龄人成熟的多。刚才父亲那萧索的样子，让他心里很难受，有心悔疚，却不知该做些啥！
不知不觉间，天色放亮，二狗茫然地走出了村子，进了离村不远的小镇。
小镇名叫细柳镇，名字普普通通，只因镇子中心长了一颗几百年的大柳树而得名。此处地处边陲，不见什么往来商旅行人，大多是周围原住民。平凡的小镇，不冷不热，亦如二狗的人生。
这个小镇他再熟悉不过，换做往常得了空闲的自由，肯定熟门熟路找自己的乐子去了。经过了早上那一番不寻常的变故，竟是再也提不起什么兴趣。
清晨的早市不像想象中那么热闹，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影，沿街的小商贩倒是一如既往的整齐，热情洋溢地叫卖着。
二狗子如霜打的茄子般低着头，焉啦吧唧地瞎逛着。
“二狗哥！”
突然，一声略微有些熟悉的稚嫩声音传来。
二狗一愣，本来莫名间乱糟糟的心绪也收了些，抬头一番寻找。
只见小镇的路上，一个屠户光着膀子拉着一车的肉，后面还有个推车的小胖子。
刚才喊他的正是这个小胖子。
“墩子，又跟你爹去早市？”二狗咧嘴一笑，两人已有许多日子不曾见面。
小胖子名叫墩子，是二狗唯一的朋友兼死党，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虽不在一个村，却臭味相投。像什么偷看寡妇洗澡，往小镇井里丢狗粪，还有上次学堂里揍夫子的事情，几乎一拍即合。有一次，怂恿墩子从他老爹那里偷了一大块肉，两人跑到山上烧烤，差点没把大山点燃。前前后后惹出了不少事，两家的父母不知道揍了多少次，二狗被关了禁闭，墩子也被他爹拉着去卖肉了。
两人许久未见，如今遇到，自是十分欢喜的。
墩子的老爹也看到了二狗，回头狠狠地剜了墩子一眼，墩子一脸兴奋地正想继续说点啥，一碰到老爹的眼神，瞬间哑了火，连忙低头推车。
在经过二狗的身边时，趁着老爹不注意，墩子用口型比划道：“我待会来找你！”说罢，推着木车咕噜咕噜走远了。
二狗目送着墩子走远，心情好了不少。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心绪来去本就极快，早上的事情纠结了许久还是未弄明白，很快也就释然了。
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个没心没肺，自由不羁的少年，二狗扬起了头，吹着口哨，悠哉悠哉地逛着。
细柳镇上最热闹的地方，就是镇子中心的大柳树下，那里有卖各色小吃的地摊，偶尔还有杂耍的艺人。不过对于二狗来说，最重要的是那里有一个小书摊，卖着各种书籍，还有年轻人最喜欢的连环画。
卖书的人是一个叫“老焉”的六十多岁的老头，膝下无儿无女，每天靠着小摊的微薄收入度日。和其他的摊贩不同，他从不叫卖，每天开了地摊，拿个草帽往头上一罩，靠在躺椅上打盹，不担心生意的好坏，也不担心有人偷拿。
只有二狗知道，这老头是个人精，贼得很，就像开了天眼一般，很难忽悠。
和往常一样，二狗子来到小摊前，席地一坐，翻看着年轻人最爱的连环画。
“哎呀，飞仙剑都出第五册了！我居然才知道！”二狗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兴奋地捧着书翻起来。
边看边激动地抬起一只手，比作剑诀，左右挥舞着。
“啪、啪、啪！”
一本书才翻了三分之一，正在兴头上，一根竹竿伸过来拍了三下，书摊的主人老焉，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差不多了，今天的时间到了！”
二狗悻悻地放下了书，一副意犹未尽的神色，正要开口说些啥，在躺椅上继续打盹的老焉好像早知道他要说啥，指了指地上一根烧到了尽头的信香。
原来，三年前，二狗发现了这个书摊，当时就被迷的不行，从早上看到晚，老焉一看都是邻里乡亲的，也不好过分。不料，这小子一来就是连着半月，光看不买，每次来都跟自己家一样，从不生份。
无奈老焉准备了根竹竿，一见到就追着赶。未曾想二狗也不是省油的灯，被撵的小镇里四处乱窜，还不忘大声叫嚷：“老焉的书是臭的，都发霉了，大家千万别买。”差点把老焉气得背过气去。
后来，二狗带上了墩子，什么前后夹攻，调虎离山等等，把老焉整得够呛。不过，看归看，二狗从没偷拿毁坏过。
前后折腾了大半年，老焉实在耗不过两个小年轻，只得妥协：两人每天都可以来看书，但每天只能看一柱香的时间。
既然有约定在，二狗再不舍，也只能起身离开。
“二狗哥，咱们今天去哪？”
刚一转身，墩子就迎了上来。
别看墩子长得肥肥胖胖，细眉小眼耐烦地道：“好了好了，差不多了，今天的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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