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与我周旋第2/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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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凉撤下长凳,继续趴在桌上睡了起来。

  可惜事与愿违,就当潘凉再度迷迷糊糊将要睡去时,那该死的嗡嗡声居然又响了起来,潘凉眉头紧皱,翻了个身不去搭理它。

  许久,嗡嗡声还是不绝于耳。

  潘凉终于是没再忍耐,架起凳子,炮制了那只蛀木蜂。

  全然没了睡意,潘凉有些怒气未消,嘴里嘟囔道,“早知道两只一起弄死了。”

  “怪哉。”卖鸡贩瘫在竹塌上,静静瞧着潘凉这番颇为幼稚的小孩行径,“没想到这也能算是残局之上的一番小博弈……”

  潘凉这番作为让开始着手以残局复盘的他有些意外之喜,原本局面虽然已近和棋,但还算偏向于卖鸡贩乐见于成的局势,一方也只能被动应将,而潘凉又是一记无理手,似乎放缓了形势,又为对方留有了些许余地。

  “我原以为此局和棋事了,重开一局的契机不知要等上多少年,届时潘凉的诸多少大小念头才能一一化作车马炮回到棋盘之上。可惜到时候我还是这般无法干涉,甚至连观棋都做不到,不知他心湖中是怎样一番捉对厮杀的光景。”

  为何神仙人物都喜欢那“双棋未遍局,万物皆为空”的烂柯棋?是因为围棋本质更加契合大道,而象棋历来都低一等,围棋越下子越多,象棋越走子越少,无非是围棋本质是求生存,求和谐,象棋却是剑拔弩张,戾气凝重。

  所以那些文人墨客闲来无事就手谈一番,却极少提起象棋,凡人尚且如此,神仙之流便更甚了。

  卖鸡贩子不明就里,围棋看似众生平等,本质求存,但他却是一窍不通。

  而象棋却是他这一脉有史以来不变的问心局,象棋棋子等级森严,棋子所受规矩各有不同,马走日象走田,车走直路炮翻山,士走斜线护将边,小卒一去不复返。所有棋子的存在皆是因为将帅,棋子越下越少,弃卒保车,丢车保帅,最后除将帅外皆可抛,而那一帅一将往来的本质才是我与我周旋,将是我,帅亦是我,由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无非是善恶倾轧,几十大小念头的博弈而已。

  若潘凉能依靠自己完完整整下完一盘问心局,就算是窥得他这一脉的门径了,到时候他必定亲自出手为其复盘,并将此局收入自家山头代代相传全部收录自本脉中人的第一盘问心局的《临渊访岳》棋谱中。

  他亦会投桃报李,回赠其中三盘问心局予潘凉,待到缔结师徒缘分后,只要在他的督促下日日打谱,定然是裨益无穷。

  “看样子还有转机。”卖鸡贩拍拍手掌,“不枉我在那岱山之上与那厮手谈七局所受的刁难。”

  他虽然对手谈一窍不通,但好歹是七窍通了六窍,棋力比起山下那些国手不差半点,凡夫俗子在棋盘上机关算尽呕心沥血也不敌他念头一转,这便是仙凡有别。

  偏偏那岱山山神知道他的山门根柢,却要与他手谈,忒不要脸。奈何为了潘凉的爷爷,卖鸡贩算是有求于神不好发作,结果七局六负,好不憋屈,若只是简单的把胎光带出云海囚笼,他早就掀棋盘翻脸了,只是要求胎光在岱山长住,就不得不得到岱山山神的准许。

  潘凉觉得无聊,关上老屋门窗后就踱着步子出门了,也是漫无目的的沿着溪涧边的树荫散步,这条溪涧源流甚长,从山头水库一直流向居巢湖,沿路壮大成一条香溪,溪边香樟遍布,风景宜人。

  潘凉走着走着不自觉就到了三间乡塾外,听着乡塾里面传来的“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就停下了脚步,坐在过道低矮的栏杆上,听了起来。

  倒不是感兴趣,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忽而他又开始想爷爷了。

  陈夫子这间乡塾一侧临水又遮阴,难免会有蚊蝇叮扰,但是却有个颀长的白衣男人安静的坐在外檐的石墩上,神态温和。

  潘凉这才发现他,恭敬地叫了一声,“吕先生。”

  “君子藏器于身出自《易》,意思是君子有才能却不表现出来,只有在适当的时候才会施展。”吕长吉见潘凉呆呆愣神的样子,以为是他有疑惑,便为他解释道。

  “我不懂。”潘凉摇摇头。

  “无碍的。”吕长吉轻笑道。

  两人都不在再说话。这一张写得挺复杂的,小说的第三章就这么描写,挺害怕有人会不喜欢看就弃了,但是又不得不写这个桥段,心情略忐忑,只能说之后的剧情会很好看的。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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