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李先生治学第1/2段
李肥希望读了书,便不用做那笨嘴拙舌之人,有那么些情况,可以与人言语,更有规矩,即便是直抒胸臆,也不会教人难为听,不会教自己难为情。
耕耘树艺,手足胼胝以养其亲。李肥没觉着有些不好的,这点他和小跟屁虫不一样。
即便是那一日与夫子过走一段光怪陆离的行程,夫子看透了他的少年心性,并告诉他“十户手胼胝,一只凤凰钗。”的道理。
李肥也是鲜有的如风灌耳,没放在心上。
一个没打算走出去的乡村少年,能吃多少苦?
外面的世道,李肥在书上读过,“有饛簋飧,有捄棘匕。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君子所履,小人所视。”
李肥不太想见识,可能是有些畏惧,更多的就是不想,他还未考虑过,古书上所述,不是亲眼所见,现世是否真如此。
终于所有人都到齐了,老先生李唔踱着步子走进教室,所有学生起立,异口同声道,“先生好。”
老先生也是十分真诚的向一众学生问好,便开始直奔主题。
李肥虽然不能参与巡回科考,但也听得认真。
陈凤垂见他听得入神,便以心湖涟漪问道,想不想去下菰城看看,看看天下第二的菰湖,就算不参加科考也可以一起去的,走一走鸿都学宫的泮池,拜一拜至圣先师,是多少读书人都梦寐以求的。
李肥没有很想,也没好意思说不想,心里却惦念起潘凉,又觉得至圣先师是应该去礼拜的,思乐泮水,哪个儒生能免俗?
心湖涟漪就是这样,既然敞开心扉,就是赤裸裸的坦诚相待,不是与谁都可以随意接驳的,而且隐患颇多,并非可以毫无顾忌互通有无的便利手段。
但陈凤垂与李肥,很相契。
陈凤垂便了然了李肥心中所想。
陈凤垂身体虚弱,站在最后一排,斜倚着李肥的桌子,实在是没有空闲的位子了,最后来的一个学生还是去隔壁搬来的椅子。
李肥便腾出自己的座位给夫子,自己又去隔壁搬来一个。
一众学生听闻要去鸿都学宫,都有些激动,毕竟是享誉南边的大学宫,与之齐名的也就只有京畿的辟雍和北边的瞻灵学宫。
李唔详细说明诸多事宜,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未时末。
陈凤垂本想着还有不到一个时辰时间便放晚学了,就让学生回去自己班上,收拾收拾下课罢,都与其家中长辈商议一下关于游学鸿都学宫一事。
但是转念,又觉得不妥,毕竟隔壁余夫子好像没有就此结课的意思,若是刚回到邻班就宣布下课,以余夫子的性格多半会依着陈凤垂的决定,让自己班上的学生一并放学了,似乎有点僭越的嫌疑。
陈夫子与人着想时,先生李唔却不客气,既然还有时间,直接操起了越俎代庖的授课一事,并不是存心要考量这些个“徒孙”的学问,陈凤垂教出来的,学问能差吗?就是心痒痒,想要为这些孩子上节课。
李唔翻开桌上的一本《易》,堂下学生个个端坐,并无疑色。
“昨天学堂放假,就是因为你们的夫子去接我这个糟老头子了,”李唔解释道,“耽误大家一天课,老头子心里过意不去,这就给亲自补上,若是今个没人嫌弃我的这老头子学问低,那就明天也是我教课,去鸿都学宫之前都是,你们多担待,老头子我就是好为人师的毛病,改不掉的。”
“你们之前学到哪了?”李唔问道。
“老夫子,我们之前跟陈夫子学的是《连山》不是《易》,《易》在去年就学完了。”徐得意出声提醒道。
“《连山》也是易,”李唔笑呵呵,“《归藏》也是易,那《连山》讲到第几卦了?”
“刚讲完第一卦的艮象。”徐得意回答。
“那徐得意,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李唔问道。
“老夫子还是问学生有哪些懂的地方吧,这样方便学生例举。”徐得意赧颜笑笑,言下之意,不懂的地方比懂得多多了。
陈凤垂虚张声势瞪了徐得意一眼,虽说是实话,就不能给夫子留点脸面?
“丰收啊,也别傻站着了,听先生的课,不委屈你吧?”李唔以粗浅的法术向陈凤垂传音道。
陈凤垂有些无奈,自觉将位子搬到了后面一排角落坐下了。
“既然如此,我就把艮卦都讲解一遍。艮卦是连山第一卦,八卦以艮为首,艮卦又有八卦,如山之连绵,故名连山。”
“从爻解卦,一连两断,上阳下阴,下如群山绵延,上似山出云气,连天地也。”
“上艮下艮,第一不是《易》,《易》在去年就学完了。”徐得意出声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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