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鹤首第2/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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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没听过丽姐姐不会怪罪我吧?”张春椿玩笑道。

  “怎么会!”妇人摆摆手,“鸿都学宫这么多学生,哪个个都认识,我这就给张公子打酒去。”

  “劳烦丽姐姐了。”张春椿拱拱手。

  待妇人离去,陈道流忍不住白张春椿一眼,“喝个茶都能作妖?显摆你那鹤首葫芦呢?”

  “还真是!”张春椿洋洋得意,“新入手的宝贝,还不许我露露?你觉得这个葫芦品相如何?”

  “凑活。”陈道流没好气道。

  “仙人境的眼光真高哟!”张春椿不卖关子,“是那韦违送我的。”

  “他送你你就拿着了?”

  “又不是受之有愧,我教他技击了。”

  “这么说来,其他跟着你学技击的学生又没见得有点表示,反倒他们都是受之有愧了?”陈道流反问道。

  “你怎么阴阳怪气的?”张春椿皱眉,旋即他讨好似的开口,“他们当然也是受之无愧啊,毕竟有约在先愿赌服输嘛。再退一步说,长者赐不敢辞啊,哪有予之不取的道理。”

  “那个韦违不简单,你最好别和他扯上关系。”陈道流提醒道。

  “我说茂流啊,你真当读书读傻了?”张春椿啧啧惊叹,“我拿了他的东西才算和他撇清关系呢。”

  陈道流饮尽杯中茶,不禁扪心自问,“这些年来,究竟是我陈道流变傻了,还是他张春椿变精明了。”

  鸿都学宫的大祭酒,来自家学宫学生家中的茶肆喝茶,大可天经地义,光明磊落。

  为何陈道流每次来这间茶肆都要换上另一张脸,究其原因是他越来越不想参与其中的人情练达。

  张春椿只来了几次就看清了结症所在,恨不得揭了陈道流这张假面具,所以才会向妇人表露他是鸿都学宫的教习身份。

  “那只葫芦我是真的喜欢才收下的,落款是小鸭葫,惟妙惟肖不是吗?还有刀笔刻成的两行小字,虽不鹤首,幸不鹤首。”

  “你该懂得吧?武夫寿数不长的,不鹤首是最好。”

  陈道流点点头,一只畸形的鹤首葫芦,只长成了鸭子模样,却也能被制成灵器,定然是那八字神韵的功劳,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位大家手笔,一瞥之下也看不出个全貌。

  不鹤首,寓意绝妙。

  试问天下,有谁不恐美人之迟暮?

  不多时,妇人拿着小鸭葫返回,递还给张春椿,葫芦当真玄妙,装了四五十斤酒,也不显分量。

  张春椿吃完一大碗肉酿面筋,笑着接过葫芦,放在耳边晃荡晃荡,哗啦啦响,只装了不足半壶。

  “张公子放心,没有缺斤少两的。”妇人这会儿也敢讲完笑话了。

  “自然是不会怀疑丽姐姐的。”张春椿起身,就要告辞离去,“我叫张春椿,丽姐姐那儿子我虽不认识,但他兴许认得我呢?”

  “晚些等锦华放学,我一定和他说张公子来过。”妇人笑着答应。

  虽然陈道流与张春椿一场切磋鸿都学宫人人皆知,众多学宫外人也亲身到场,但是对于坊间凡人,还是鲜有听闻的,并非是有意对外缄口,而是庠序与市井之间,神仙与凡人之间,天然就有屏障,就如同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说不到一块去。

  “丽姐姐,先撤了。”将茶水饮尽后,张春椿放下银钱,笑着和一旁忙碌收拾的妇人摆摆手。

  妇人放下手头的活,送两人至巷口,“二位公子慢走,下次再来啊。”

  不多时日,这个面生的张公子已经来她家茶肆不下五次了,一次两次多半是觉着茶水小食对胃口,五次六次,那就真是照拂生意了。

  陈道流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直到走出小巷,才低声叹了一口气,下次再与张春椿一同前来,覆面与否意义不大了。

  鸿都学子张锦华岂会猜不去猜测他的身份?

  张春椿心情大好,取笑道:“我葫,惟妙惟肖不是吗?还有刀笔刻成的两行小字,虽不鹤首,幸不鹤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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