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狗第3/3段
“嗯。”潘凉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小泥鳅不是只要心动境界的练气士就会显化的,李肥就没有,但他不太在意,甚至还有些希望,希望小泥鳅是除他以外,绝无仅有的,当然,这也不可能。
潘凉自以为马上就能抵达的结丹境界,实则根本没可能水到渠成,因为一旦结金丹闭心窍之后,小泥鳅就再没有这般“自由“了,从此以后,再也不能从自作主张从潘凉心扉中探头,小泥鳅怎么会心甘情愿让潘凉闭上心窍。
普通练气士想要结丹完备,首先就要在心动境界降服心猿意马,而对潘凉来说,不存在什么心猿意马,早就被心里的恶蛟吞食干净了,他现在要做的就只是降服小泥鳅。
而现在的小泥鳅却只是把潘凉当做一个玩伴,一处住所,什么时候小泥鳅把潘凉当做主人了,潘凉才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结丹,而本质上,恶蛟是没有俯首的可能的。
当然,此中玄妙,潘凉一点不知。
他现在只知道金丹是一个净倮倮、赤洒洒、圆坨坨、光灼灼的东西,言简意赅,甚至于连色不着空、诚明兼该是什么意思都不清楚。
“小泥鳅。”李肥放下最后一个碗,心有异动,呼唤道。
小泥鳅自潘凉心口探出啊,两眼直勾勾盯着李肥。
“它挺喜欢你的。”潘凉说道,小泥鳅多半也受潘凉的影响,亲近李肥。
“潘凉,是你主动让它出来的吗?”李肥却问。
“没有。”潘凉摇摇头,不以为意,继续搓着一把筷子。
李肥脸色稍稍凝重,却是没有再说话。
潘凉推翻水缸,将缸里不多的脏水全部到了干净,对李肥说是要去溜食,李肥点点头,和潘葵老爷子道别。
路上,潘凉见到李肥不假眉间的愁云惨淡,忍俊不禁,“我想什么,小泥鳅可都知道,你这样想它,它觉得会委屈的。”
“就算小泥鳅和你心意相通,那我想什么你怎么知道?”李肥没好气道。
潘凉如实说道:“大部分时候都知道,不只是你,还有别人,只要多看几眼,我就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而且,你把心里头的想法都挂在脸上了,我又不是瞎子。”
李肥摇摇头,有些无奈,又谨记着先生的教诲,不敢叹气。
以前从不觉得自己是个爱长吁短叹的人,可一旦有了浩然气的约束,真一口气不能叹时,李肥才发现,生活中原来有这么多时刻,人会不由自主的泄气。
李肥只能劝道:“别修行太快了。”
“知道了。”潘凉嘟囔道。
两人相伴回到李家老屋中,潘凉待了会儿也就告辞离去了。
没见着狗子炭球,李肥也不寻它,只当它去哪里耍了,煮完一小锅子泡饭粥之后,兑了点肉汤,先喂了老狗黑毛,又给炭球添出一份,便走上二楼,对坐窗牖,放眼望去,天朗气清,万里无云,重峦叠嶂,苍翠欲滴。
李肥心血来潮,捧出凤鸣环佩琴,用灵气濯手,虚弹起来。
起先还是有些生涩的不敢按弦,脑中虚谱一段音调不错后,李肥终于是在五弦之上挑拨,悠悠琴音荡漾,一曲《流水》流淌而出。
这曲《流水》乃后世伪托不假,不古却真,琴色婉转流连,曲意绵长不决,先生评价说,最是能打磨性子。
李肥也不是了然于心,只是想起这曲《流水》在学琴之初夫子就告诉过他,弹到不着调处,自己补全也无不可,顺着心意怎么舒服怎么来,自己不介意的话就更不必在意听者,因为无论琴艺高低,阳春白雪也好下里巴人也罢,不吹捧自己曲高和寡,总归是寻求一个知音,若是能有那听者道出,“善哉,洋洋兮,若流水!”那便是多余的担心了。若是只执拗于正声雅音一丝不落,那比起对牛弹琴又好上多少?
当然,画虎不成反类犬的事情还是要少做,没指望稚子涂鸦就能自成一派的。
直到夜色织上窗棂,还是不见狗子炭球的踪影。
李肥一人简餐,喂完老狗之后也没多想,心中责怪炭球真是玩疯了,快一整天也不见人。
直到第二日清晨,李肥起床,依旧不见狗子的踪影。
李肥开始担忧起来。
这一次,炭球,不像是撒欢到忘了回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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