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少年往事第2/2段
春都城最有名的公子哥一蹶不振，郁郁寡欢，仿佛失了魂。
古语云祸不单行，在全春都乃至蜀地的说书先生都将“蜀王世子爱慕花魁邀月而不得”作为素材声震茶楼酒肆之际，四公子一场大病又将这波声浪推向另一个高潮。
惊蛰过后，四公子突然昏倒，卧床不起，高烧不退。
“相思成疾”成为了春都街头巷尾出现最多的闲谈词。
蜀王怒火中烧，就等痊愈后收拾这逆子，却在看见久病初愈后的四公子后一下没了心思。
在那个雷雨交加的秋夜，盛棋逢出生之时，双眉颜色就极淡，逐渐长大后愈来愈淡。
蜀王府请过几位名医，俱说不出所以然。孩子越来越健壮伶俐，加之六岁之后，盛棋逢常用石黛描黑眉，瞧不出异样，王府也就没再在意这个事情。
可如今映入蜀王眼帘的四子，脸色惨白，双眼血丝通红，眼底泛着深幽绿光，双眉变粗，如银如霜，居然生出一种看见怪物的想法。
“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给你定的亲事马上就到履亲之时，你却做出如此贻笑四方之事！你让我的脸放哪搁？对方若不是看着我的脸面，就不会只是派属将过来表示不满了！真是愚蠢至极！”
四公子只是愣愣的看着窗外，不答不应，形如枯木。
蜀王哼了一声好好反省，切莫再惹是生非便拂袖而去。
逐渐的，在舒云阁四公子时常发呆，又时常癫狂的休养期间，王府内悄然起了种种流言。
“听别人说，四公子是海婆转生，这是成人之后要化妖了！”
“听别人说，四公子刚出生时那场大雷雨，就是海婆降世的凶兆！”
“你们说四公子五行独水却金木火土不齐，是不是这个原因？”
“我就说为何四。。。那怪胎小小年纪的时候就如此聪慧伶俐，原来如此！”
海婆，亦称海禁婆。
“碧海之深，居海禁婆，人身，绿瞳，黑发及膝却双眉银白，常以歌声诱人而食之。”《沧海怪志》如是记载。
此类高门轶事向来比瘟疫散播的都快，蜀王府也没有出面澄清，很快，整个春都城，乃至蜀地，都传的沸沸扬扬。
齐逢又成了整个蜀地最“有名”之人，王府内叽叽喳喳的议论不绝于耳，偶尔出趟府门，更是被人退避三舍，指指点点。
“妖怪”、“克母”、“色坯”、“恶心”、“活该”等词语层出不穷。
原先快马穿街，能言善辩，行事跋扈的四公子，却一反常态，安安静静，不言不语。
一次政会后，布政使贾立言力劝蜀王早日决断，断掉这愈加陆离的流言蜚语，否则王府声誉难以保全。
“王爷，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蜀王妃边按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蜀王脑袋，一边说道。
“听了那么多了，不差你这些，说吧。”
“六夫人。”
见蜀王并未反应，王妃继续说道：“六夫人本就是东海流铁城的大小姐，东海之滨，此类光怪海妖之事本就盛行，十几年前东南祸乱，那行刺杀之事的一众潜行都叛逃杀手，银面覆脸，妖法无端，不都是被视作与建王同流之妖类么？”
盛克用抬眼看了一眼王妃，王妃忙告罪求饶：“臣妾也是想维护王府声誉。”
“罢了，前几日蓝采机也同我说此事要早下决断，我将他送去林深鹿院，你看如何？”
“林深鹿院为西南武林北斗，居于那云深不知处，可隔绝往来且护逢儿周全，但。。。”
“且说无妨。”
“林深鹿院毕竟还在蜀地，蓝掌门与王爷交好也是人所尽知的事情，恐怕如此处置，并不能堵住悠悠众口。”
盛克用爬起身来，到桌前倒了杯酒，拿在手里轻转：“那还有什么好办法？”
“洛山青阳如何？王爷与岚玉真人当年也有同袍之谊。”
“洛山青阳。”盛克用沉吟了两声，抬手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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