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莫不言择主第2/2段
“这杯酒，我敬红语姑娘。”他抡起酒杯，目光诚诚看着她道:“为之前隐瞒我与允清王相识一事，道歉。”
说完也不等道歉的对象有所反应，便仰头一饮而尽。
接着又是满满一杯，在谢红语沉闷的面色中，自顾自地说道:“这杯酒，多谢红语姑娘带莫某进了天牢，自此莫某心中的结也算是得到了一个十分明确的答案，多谢！”
“这第三杯酒，”他顿了顿，眼中的光芒褪散，转化为浓浓犀利的对视，“从今往后，莫某与红语姑娘，各为其主！他日相见，不必留手！”
连饮三杯，如同她初次见他无名客栈中那豪迈三饮。只可惜……此情此景，概不相同。
“莫不言，你这是什么意思？”谢红语定定望着他，眼中没有任何波澜。
尽管她心里已经狂跳不止。
“红语姑娘是聪明人，焉有不明白之理？无非是不想点破，但莫某心意已明。”
“三杯酒，就可以将你和殿下断的一干二净吗？”谢红语冷声道:“你不欠我什么，这三杯酒你想敬的人也不是我。只不过你想让我代替殿下受你一声形同陌路罢了！”
她努力平复心绪，“我只问你，殿下待你如何？”世人都说她慧眼识人，可眼前人为何她识不透，就比如现在，她看不清这个男人话中有几分可信，可确确实实她没听错，更没理解错，“为什么要弃殿下投煊武王？”
尽管她不想承认，不想承认自己从一开始就看错了人。
“良禽择木而栖！”空空的酒杯落下，随之而落的还有莫不言不容置喙的回答。
空气中流动着的除了持久的静默，还有一声几乎不可闻的轻飘飘离饯之语，“但愿日后，你不要后悔！”
既然他已经做出选择，那她也不必多费口舌。谢红语深深看他一眼，干干脆脆的转身。
如今正是危机时期，莫不言的倒戈相向让她大失所望，除此之外还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危机感，莫不言这个人心思多变，且擅长观察人的心理，若他成为敌人，那么今后殿下的路会有更多的绊脚石，这无疑是谢红语最不想看到的。
良禽择木而栖……
他的意思是殿下此次当真凶多吉少无可挽回了吗？
自打见过温疏晏后，宁静之一刻未曾耽搁，草草地换过一身长服，随允清王府的马车直奔北宫门。
温疏晏把他送到宫门口，自己则折身去了沈相府。
她虽然相信风栾，可总觉得自己也应该做点什么。
安桦宫内。
“小六，你没跟祖母开玩笑？”远远地，从殿内传出一道极严肃的询问。
宁静之站在榻下，神色认真庄重，与平时轻佻游荡判若两人，只见他微微垂头，沉声回应:“回皇祖母，静之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对皇祖母有任何欺瞒！”
刚才他已将三哥被父皇下令关进天牢前因后果一事详细说明，此刻正等着皇祖母出面搭救呢。
双鬓微白一贯慈祥的皇太后听闻这突兀地消息起初是颇为不信，以为这孩子又在逗弄她老人家。可观察宁静之一副认真的模样，再加上他语气笃定，哪里还不明白此事十有八九怕是真的了。
“糊涂啊！哀家怎么生了这么一个糊涂儿！”皇太后气的柱杖咳嗽，在身边宫女的帮助下顺上了几口气。一直杵在榻下的六皇子见状，赶紧大跨步过去，握住皇祖母的手，满目担忧:“皇祖母，您先别动气，一切还有待转圜呢。”
太后虽然年事已高，却还远远不到老糊涂的地步，她心如明镜，知道这件事情最根本的原因在于皇帝心里的算盘，要想解开皇帝心里的结，还得一步一步来。
可一想到三小子正在牢里受着牢狱之灾，这心里就是沉不住气。
“哀家这就去见皇帝！”皇太后急着救人，在身旁宫女的搀扶下下了软榻，着了一件浅薄的外衣就往外冲，可见其内心的焦急程度已是一刻不容耽误。
六皇子深知这位皇祖母的脾性，也不规劝什么，只是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件披风，忙追上去裹在了她老人家身上。
去罄竹殿的路上，太后只言未发，只是沉沉地面色和加快的脚步，让整个夜色都显得几分冷颤。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要酝酿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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