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昔人黄鹤(二十二)第2/3段
越想越觉得不爽,居然涌起一股酸倒牙根的醋意:“不知道千年前的我和月饼,有没有弄死那个送琴的小兔崽子。”
“别胡思乱想了,吃这千年老陈醋,起码也要古墓里出土的唐朝饺子才行吧?”月饼摸了摸鼻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海燕。
我老脸一红,心说两个男人关系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完全没有秘密可言,比肚子里的蛔虫还可怕。
再看海燕,捐了捧湖水清洗双手,擦拭着略施淡妆的脸庞,整理好衣衫,盘膝端坐于岩石,将焦尾琴横置双腿,扬手欲弹:“我刚才的话,你们都记住了么?”
说这句话时,海燕依然没有回头,只是痴痴盯着湖面,背影说不出的萧索寂寞,竟有种诀别的意味。
焦尾琴有无不弹——疾风骤雨不弹,尘市不弹,俗子不弹,不坐不弹,衣冠不整不弹。
而海燕弹奏前的举动,正是弹奏焦尾琴的仪式。
我心里突然一动,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感觉。忽然,想起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顿时冒了一身燥汗,拔腿就要冲过去,组织海燕弹琴。
“晓楼,你才想到么?”月饼扬扬眉毛,眼中映入的月色,闪着湿润的光亮,“如果生命还剩最后一天,你还有五千字才能把《文字游戏》写出大结局,你会怎么选择?等死?还是继续写书?”
“可是……”我犹豫了,却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她会……”
“让她弹吧。很多人,毕生都不会明白,承担的使命远远超于生命的意义。”月饼苦笑着叹了口气,“如果有一天,你我选择完成使命,才能领悟她此刻的心境吧。真得很了不起。”
“叮……”海燕轻拨琴弦,空灵清澈的琴声,于空旷的深夜飘摇萦绕。似小溪潺潺,晶莹的水花缠绵顽石;又似空谷幽兰,芬芳的花香眷恋自然。
片刻,海燕双手抚琴,手指如蝴蝶穿花,又如暴雨疾下,轻巧地拨弹琴弦,天籁之音从指缝间飞舞而出。如展翅欲飞的蝴蝶,扑闪着灵动的翅膀,清亮亮地流淌着;又好象塞外悠远的天空,辽阔着千载悠悠,沉淀着清澄的光。
那一刻,我才懂得,“余音绕梁”这个成语的含义。一时间竟忘记身处何地、所做何事,不知不觉地陶醉于丝竹之声。
“这首曲子是关键,一定要记好每一个音节。”月饼脸色从未有过的凝重,侧耳倾听着,“古曲再晦涩难懂,也离不开‘宫商角徵羽’的范畴。”
想到海燕为弹此曲所付出的代价,我猛然醒悟,收回心神,哪还有半分“月夜赏乐”的雅兴。
月饼说得对,虽然还不明了弹奏此曲的确切意义,但却是整件事情最核心所在。
尤其这是首几千年前秘而不传的古曲,根本无从参考,不能有任何遗漏。
然而,听了几十秒钟,曲子大约过了前奏部分,我和月饼面面相觑——这曲调越听越耳熟,压根儿不能用“似曾相识”形容,只能以“耳熟能详”来比喻。
偏偏,如此熟悉的曲调,我死活想不起是那首歌!
“咱们车里好像就有,我还经常听。”月饼抓了抓头发,眉头紧“她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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