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神（三）第1/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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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氏私库, 盈盈的一水白光映着幽暗的密室。</p>
光源来自于一奇怪的人, 一身稀烂的衣衫, 依稀还能看出崭新时的堆叠和绮丽。单是银和白, 竟也可以织染出水墨画一样焦浓重淡清的五色烟霞。</p>
而这份难以想象的精致奢华, 居然没有半点是为了修行, 或者强大。</p>
一看就知用了许多仙术材料的法袍, 竟然是全无一点防御攻击的作用，仿佛当年制作这件衣服，单纯是为了修饰的雅致, 以及超然的奢侈。</p>
然则破落至此，也只令人觉得咋舌，而不是惊艳了。</p>
其人的头发长得直接拖到脚踝, 尽管看起来主人已经尽力的梳拢过一遍了, 但那仿佛是很多年没有洗过黑发依然显得纠结而蓬乱。</p>
就像个一个落拓街头的亡国勋贵，这男人身上唯一还能看的, 也只剩下了他自己的气度。</p>
幽幽隐隐的白光泛着冷, 从他的皮肤上印出来, 映白了私库的一角。</p>
却又十分光华内敛, 既不会逼人眼目, 也不肯多圈一点明亮的地盘。</p>
男人负手站在空白的墙壁前, 仰望着头顶七零八落的金色浮雕。</p>
那浮雕仿佛灯具一样，在他进来之后，一挥手就失去了先前富丽堂皇的光辉。</p>
“俗气。”这是他出现之后说的第三句话。</p>
第二句话是, “以为是还在, 结果都变了呐……”</p>
加上他破碎虚空穿过来时说的那句：“啊哦，家里居然有人。”</p>
整整两个时辰，他只说过这三句话。</p>
熄了灯，走到墙角。</p>
站在那里，像个不太耐用的人形照明一样，再也没有动过。</p>
杨夕直挺挺的跪在离他不远的地上，因为是侧身，眼角只能看见一线白光。</p>
她惊恐的望着眼前一片深重的漆黑，竟然什么也做不了。</p>
这个男人甚至没有对他们使用任何手段，没用禁制，也没用法术，甚至连一句威胁恐吓的话都没有。</p>
只是出现那一瞬间，整个室内空气忽然就粘稠起来，光暗了，风静了，连周围人的心跳似乎都暗暗的停止了。</p>
过了很久，才重新的轻轻响起来。</p>
“噗通”</p>
“噗通”</p>
“噗通”</p>
明明紧张得冷汗直流，心跳却无法快起来半分，似乎连心脏都知道面前人的可怕，一点也不敢在他眼皮底下造次。</p>
紧张的神经和缓慢的心跳，大脑供血不足让杨夕两眼前一阵阵的发黑。</p>
杨夕只能想到一个词——威压。</p>
她一直以为这只是弱者对于强者心理上的恐惧和拜服，毕竟，在大长老和花绍棠身上，她从没感觉到什么异样。即使有，也只是小青年儿对于长者发自心底的敬畏。</p>
南海死狱出逃的那一次，她曾在蓬莱的合道修士上感受过所谓的威压，可那是裹挟着虚空破碎的吸力，以及蓬莱修士施法接引天地之威的压力。</p>
与其说那是人的威压，不如说那是来自于天道的威严。</p>
而如今，竟然真的有一个人只要站在那里，就让他们弯下了膝盖的心跳，大脑供血不足让杨夕两眼前一阵阵的发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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