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离家出走第2/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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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子继续追问:“你的亲戚家在哪儿呢?我看看我们去的是不是同一个地方。”

  陆峰有些厌烦,心想你问个什么劲儿,却也不能表示出来,只好继续编:“还远得很,一时半会儿走不到。”他的语气表示出不想说话的态度,那男的果然没再追问。

  一起同行了一段路,男子带着女儿走上了另一条路,陆峰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在公路上遇见人的概率太大了,陆峰索性找了个地方再次走上了小路。准确来讲他走的不是小路,而是水渠。这水渠源自芙蓉江的上游,大约一米宽,一路平行过来,遇沟搭桥,遇崖开凿,花费的人力物力十分巨大。山区大多数地区都没有充足的水源,只能这样做。

  陆峰走在水渠上,欣赏着沿途的风景。这里几乎位于半崖,崖下是缓缓流动的芙蓉江,远处是一片苍茫的山影。就在芙蓉江对岸,一个村子里面,正在高声放着音乐,响遍了大江两岸。

  走不多时,忽然听到巨大的水流声。转过一个湾,陆峰见到了两个溶洞。洞口在水渠上面不高的地方,其中一个可以供几人同时进出,另一个则冒出滚滚清泉,水声隆隆,站得近了,仿佛要把人拖进水里。陆峰有心进洞探探,却又恐惧黑暗的未知,这恐惧终究战胜了好奇,让他放弃了探洞的想法。

  前方的景致越来越美,路途也越来越险峻。走到一处,只见飞瀑落下,洋洋洒洒。这一段水渠太窄,深深地嵌在半崖,上面又在流水,只能从崖下经过。还好陆峰身手灵活,上下都不是很艰难,只是出了一身汗。

  休息了一会儿,陆峰继续前行。他现在有种紧迫感,想要快速逃离安城,他现在仍然在安城境内。

  陆峰并没有沿着水渠走到底,他怕水渠尽头没有路,所以找了条小路接上了公路。公路通向一个集镇,可以看到,集镇就在那条通往真丽市的公路旁边。

  集镇在芙蓉江对岸,跨过大桥,陆峰通过路牌了解到这里叫米仓,并不是乡镇,而是一个村。这会儿已经下午两点了,他早就饿了。他在这里买了几个干饼和一瓶水,吃了一些,就放进了书包。

  这次他沿着通往真丽市的公路前行。芙蓉江就在公路脚下,水绿绿的,像一条绸带。他在路边看到有土豆的叶子,找了根木棍挖出来一些土豆,装在了书包里,这是他的晚饭。他的水喝完了,看见路边有户人家,大门紧闭,无人在家,门前有个水龙头,他在这里补充了水。

  陆峰一直走,一直走,片刻也不敢停息。天就这样黑了下来,他知道要找个住的地方了。他想去找个地方借宿,路过来很多户人家,却始终不敢开口。终于,天黑得必须打手电了。他忍不住了,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

  咚咚咚,咚咚咚。

  陆峰忐忑不安地等了半天,门才打开。开门的是个妇女,看样子很不开心,她粗声粗气地问:“干什么!”

  陆峰心里一抖,咽了口口水,本来想借宿的话瞬间就变了:“那个,我走得渴了,能不能到你家接点水?”

  妇女说:“外面有水龙头,自己接!”

  陆峰小声说了谢谢,那妇女“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接水的时候,陆峰不由自嘲:人家凭什么对你低声细语呢?人家凭什么让你借宿呢?经过这件事,陆峰彻底死了借宿的心,没有人有义务对你好,给你帮助。

  沿着公路走了不久,他看见一个桥洞,下面并没有水,于是打算在这儿将就一晚。走了一天,他累了,也饿了。桥洞下面有些枯枝枯草,还有两箱用过的烟花盒子。他用做了个简易火炉,将枯枝聚集起来生了火,烧了土豆,就着干饼吃了下去。

  陆峰回想自己一天的经历,没来由地心中一酸,眼泪差点儿掉下来。他的身体不是特别疲惫,心却很累,空空落落的。

  吃完东西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过了。他将火堆弄灭,铺了些干土在上面,这样的话坐着比较暖和。他靠着墙壁,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骤然,“砰砰”两声炸响,将他耳朵震得嗡嗡响,浓浓的硝烟的气息灌进他的鼻孔和嘴巴。他吓得赶紧跑出桥洞,伴随着火光,又有两声爆炸。在夜风中冷静了一会儿,确定不会再爆炸了,陆峰才松了一口气。

  是烟花被火引燃了。他本以为那烟花盒子是空的,没想到还有几发炮弹残留,更没想到会被已经覆灭的火点燃。他摸了摸有些微烫的裤子,在屁股的旁边摸到一个小手的公路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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