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治灾之策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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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修文乃陵阳县城,如今又这般亲力亲负责大坝的修建,岂会看不出当年修坝时便存在的猫腻。



只是,云莞发现得太快,才让她感到诧异,他与云莞算不得非常熟悉,只觉得,她似乎懂得许多民生之事,甚至比一些朝廷官员都还要懂得。



话已至此,三人寻了一个地方说话。



周修文裤脚还是湿的,皱眉道“近日我已查过当年修坝的记录,五年前,南方多处水坝已是年久失修状态,有些地方的堤坝,甚至直接被江水冲毁而不再复建立,导致每年夏日,河流两岸的庄稼皆被淹没,虽不造成大灾,但也有碍收成。”



顿了顿,周修文继续道“为此,朝廷颁布法令,要求各地官员,对各城、各州府的大坝状况一一勘察之后,上报朝廷,让工部审处需要修复修筑的堤坝,最终,济州一共上报十六座堤坝修建数量,为西江南岸六州数量之最,朝廷异常重视此事,且因河道年久失修,当时贬谪、罢免了六位西江南岸六州的官员,朝廷专门成立西江河道总督一衙,专管南方水利修建之事。”



此事,萧韫之也是知晓的,“我记得,当时担任河道总督的,乃是王国舅。”



当时,不论是周修文还是萧韫之,年纪虽都还小,不过十五岁前后,但这样的大事,却仍记得。



萧韫之道“当时我虽一年有将近三之有二的时间外出不在陵阳城,但也知晓此事,所谓西江河道总督,也不过是个为期两年的衙官,与其说是个官,不若说皇帝将一个眼线放在西江南岸监工罢了,两年之后,南方河道基本修缮完毕,河道总督便也跟着撤掉了,如今朝中并无这一官职,水利之事,交由工部管理。”



周修文点头道“正是如此,因而,王国舅当年虽担了个河道总督之职,实际上并无多少实权,甚至论功行赏也论不到他的头上,至今毫无实权的国舅。”



萧韫之嗤了一声“论功行赏?当年陛下自不会让王皇后母族势大,岂会给王国舅论功行赏,但他是太子娘舅,王家都当知道,他们做得再好,也不会再获得多少实权,当年他来南方一趟,目的自然也不是拔擢升官,倒是为太子招揽了不少支持者。”



周修文抿了抿唇,继续道“十年前,主理修筑桃花江堤坝的,乃济州知州章可正,五年前,朝廷勘察西江南岸各处堤坝,济州几位官员皆被罢免,章可正安然无恙,南方堤坝修复完工之后,他便升迁,升任工部尚书,而当年的陵阳县丞,已在大坝建成之后致士归乡。”



云莞始终沉默不言,直到此时才开口问“所以,不论十年前,还是五年前,桃花江堤坝的修筑,其实皆是如今的工部尚书章可正主持修建?”



周修文道“可以这么说,也可以不这么说。”



云莞皱眉,周修文便继续道“章可正乃知州长官,修筑之事,自是他发号施令,但具体如何实施,还需各城官员来施行。”



云莞明白了,功劳知州的长官可以占大头,甩锅也可以甩得干净。



她不懂官场,都有些共通的东西,从古至今,不外如是。



周修文继续道“我查过衙门留下的当年修筑堤坝的文书,关于桃花江堤坝修复之事,朝廷下发的指令,所言采用土石坝修复法,间杂碎草铺叠,当时,关于桃花江堤坝修复一事,朝廷非常重视,拨款三十万两白银,用于修复五里长堤及拦水大坝,再有乡绅、商人募捐,最后总款不少于三十五万两。”



萧韫之听到这儿,便忍不住破口骂道“三十五万两?就这破土坝,十万两绰绰有余,剩下的银子,被狗吃掉了?”



周修文冷声道“大约是吧。”



桃花江说是修的土石坝,也并无措,只是,那土、石、碎草的比例,定然是有问题的,甚至直接看如今留下的大坝断口,便能瞧得出来当年修坝之事出了问题。



云莞听到这儿,亦是怒得俏脸发红“修坝这样的事情,竟能如此移花接木,偷工减料,置桃花江下游数万百姓性命于不顾?”



周修文道“当年修坝之事,其中必定有许多龃龉,具体经费如何、当年修筑的细节,还需调动送入京城皇宫的文书来查探,才能窥见更深,但,京城的文书交由陛下审阅,内容与留存于陵阳的这一份有何出入,若有,出入如何,还需查探,当初修筑堤坝的经费,也仍需细算,另外,留在陵阳的文书,记载模糊,并无细则,一句土石江堤坝修复之事,朝廷下发的指令,所言采用土石坝修复法,间杂碎草铺叠,当时,关于桃花江堤坝修复一事,朝廷非常重视,拨款三十万两白银,用于修复五里长堤及拦水大坝,再有乡绅、商人募捐,最后总款不少于三十五万两。”



萧韫之听到这儿,便忍不住破口骂道“三十五万两?就这破土坝,十万两绰绰有余,剩下的银子,被狗吃掉了?”



周修文冷声道“大约是吧。”



桃花江说是修的土石坝,也并无措,只是,那土、石、碎草的比例,定然是有问题的,甚至直接看如今留下的大坝断口,便能瞧得出来当年修坝之事出了问题。



云莞听到这儿,亦是怒得俏脸发红“修坝这样的事情,竟能如此移花接木,偷工减料,置桃花江下游数万百姓性命于不顾?”



周修文道“当年修坝之事,其中必定有许多龃龉,具体经费如何、当年修筑的细节,还需调动送入京城皇宫的文书来查探,才能窥见更深,但,京城的文书交由陛下审阅,内容与留存于陵阳的这一份有何出入,若有,出入如何,还需查探,当初修筑堤坝的经费,也仍需细算,另外,留在陵阳的文书,记载模糊,并无细则,一句土石坝,也可解读无数。”



周修文不愧是断案的能手,在觉察到问题的时候,已经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甚至做了各方面的准备,如今甚至托信回京,请京中师长帮忙查询当年的卷宗。



萧韫之道“再过几日,南方水患的消息,也当传到朝中了,便不知,他们还能不能坐得住,朝廷必然要派钦差过来,也不知,这次,派的是谁人过来。”



周修文沉默不语,似乎并不是很在意。



云莞胸中气闷难发,怒腾腾地站起来道“倘若此次大坝被毁,当真与当年修筑的人有关,甚至与章可正有关,朝廷若是给不出一个交代,我必定也不会善罢甘休。”



周修文懂得云莞情绪这般激动的来源,父亲与祖母皆丧生在水患之中,家园被毁,作坊被毁,如何甘心?



萧韫之抬手摸了摸云莞的发顶“我家阿莞,自是不当受那委屈。”



说罢,萧韫之神色不由得严肃了几分,对周修文道“若真细查,不论是王国舅,还是如今的工部尚书章可正,皆与太子牵连甚广,拔一根针,掉一层皮。”



周修文负手,冷峻的容色,浩然正气“太子又如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谁也不能阻挠本官查探真相。”



萧韫之不由得乐了,拍了拍周修文瘦弱的肩膀“周大人正气浩然,但也当惜命,否则真相尚未查出便一名呼呼,便不值当了。”



周修文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萧韫之,最后沉默地离开。



直到周修文离开了,云莞依旧心气难平。



她想着还在为了阿爹的失踪而伤心难过的阿娘,小琛和霜儿,想起了为桃花的而悲痛不已的大哥,也看着数百百姓,日日浸泡在脏污的的,没过腰的泥水里艰难地堵塞住断裂的堤坝,再想起桃花江修筑过程中存在的猫腻,便恨不得将那些人全部拖出来鞭打一遍。



“这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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