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使诈第2/2段
雷秉上华山见到周方儒一段,内心反复,一时难以尽叙。他思索半晌,觉得也并无解释之必要,突决然摇头道:“盖大侠,我当时心里也十分挣扎,不过现在想来,我也会一样的做法。你信得过周方儒,我却信不过,他嘴上说为我做主,谁知他事后不会顾念同门之情网开一面?非但我信不过他,也信不过你,甚至也信不过你们莫掌门。总之,位高权重之人一律信不得”,他近一年经历之巨有如沧海桑田,已不再是以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大孩子,这几句话说得越来越重,越来越有坚定,竟至有一丝快意。
盖晦冷笑道:“好大的口气,你这也不信,那也不信,只信你手头那柄破剑了?”。雷秉面上一刺,正色道:“盖大侠,我听闻过你是行侠仗义的好汉,剑术也甚了得。不过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早早地托大并非明智之举”。盖晦仰天大笑:“你每晚在东面的山谷练剑,我瞧得真真切切。你习剑不过半年而已,便有这分自信,那倒也真是难得,我若不教训教训你,也对不住你这番话啦!”,突将剑一抖,刷地扑了前来。雷秉正恼他狂妄,一剑便突了出去。
这盖晦使的正是“华山三剑”中的“晓风剑法”,名曰“晓风”,其实倒如海上狂风,刚猛迅疾,便连承接之处也是坚硬无比。雷秉和他对拆了寥寥几招,竟立刻落了下风。他想起和马野岗的对垒,便先暂图自保,不求伤敌,暗暗观察对方路数。盖晦是火眼金睛的老江湖,一眼便看穿了他,嘿嘿笑道:“成,我先陪你玩三十招,你琢磨透了,我再陪你玩真的!”,话音甫落,招式已缓了下来。
雷秉有意的大开大合,引得对方多露招式,却瞧对方招间也并无多么深不可测,出其不意的名堂,信心大增,这三十招已过,盖晦道:“你瞧准了么?”,骤然一剑刺出。
雷秉知得应法,漂亮地接过了一招,正要回敬,突见对方长剑又至,而后对方一剑紧跟一剑,看起来也并非精妙无比,但招式之间密不透风,有如风暴般泼洒而出,雷秉纵然心中明了,手头却跟不上,刚堪堪避开了这一剑,那剑突地一翻,又狂奔下路而去。他东躲西避,口中乱呼,真似鸭子踏上滚烫的铁板,片刻间已是满头大汗。
盖晦在这套“晓风剑法”上琢磨了半生,手头上也浸淫了数十年的功力,雷秉不过初入剑道,岂能抵挡?盖晦不过使出五成功夫已将雷秉迫得狼狈不堪,心里却暗暗吃惊:这厮习剑不过半年,竟能堪堪自保,也真是个可造之才,我若如此胜他,那不是明摆着仰仗年纪大练得多,只比他手脚麻利?这样一想,剑上顿时一缓,与此同时却多了几分精妙。
雷秉这样和他一对,更是气馁,只觉对方剑上风格陡转,之前是狂风大作止歇不住,现在是张弛有度抑扬顿挫,虽有喘息之机,偶尔的一剑却更难防了。他暗自懊悔,心想我一直真当自己剑上有点名堂,如今看来,那真是太也没见过世面!这一分心,手头更是绵软。盖晦笑骂道:“怎的,你要哭鼻子了?”。雷秉闻言一怒,抖擞精神又上。
盖晦有意诱他的招式,东一剑西一剑的乱戳,雷秉更是恼羞无比,嗖地一剑横过,盖晦身子一弓,一脚塌在石壁上,翻到灯前,嗤笑道:“井底蛙辈,还嘴硬不嘴硬?”。雷秉心想,我今日若不杀开一条血路,也必和丁松一样被他折磨,与其被他猫儿戏鼠一般擒来,不如全力一搏!当下再也顾不得防备门户,三剑连环,卯足了十分力气刺了出来,盖晦本不打算杀他,见他拼命,只把长剑虚晃,避他锋芒。突然之间,一个身影拔地而起,陡然朝盖晦扑了过去,竟是丁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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