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心病第1/2段
呵呵！这个少年，那日所见，澄澈无瑕的双眸，冷俊，轻蔑，寒冷，嘲讽，这特码归结起来不就是那种看谁都是傻子的眼神嘛！
明明就是个拿人玩笑的家伙，自己还把他想得那么高尚干嘛？
“原来是你！你跟踪我？”
顾霖沉没好气地问。
“但是我救了你！”
顾霖沉一时无法辩解。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事实。
他沉默了。
之所以顾霖沉承认自己被殷不孚救了，是因为他大多数时候还是不愿意去寻死的。
大多数时候，他虽然麻木枯燥烦闷，但是内心深处还是对自己抱有一丝希望的。因为他看过了太多康复过来，恢复正常生活的例子。
医生换了若干，但是他们都说过一句话：只要能坚持下去，治愈的希望还是很大的，你看得这病的那么多，死亡的例子也就屈指可数的那么几个不是？大多数时候，时间还是一副很好良药的。
他也一直怒力地和时间在耗，他坚信，无论自己颓废也好，有那么几秒能开心起来也罢，只要自己一分一秒的在度过，自己一直就有主动权，自己就一直踩在病魔头上。
而且，张素和顾远清还在满怀希望地期盼着啊！总有那么一天，他们一家三口会回到以前那快快乐乐的，幸福的生活。
他极度自卑，产生想死的念头，也就那么几瞬。这次他居然犯傻到了这种地步。可能是他心中顾远清占的比重比较大，所以由他造成的影响是不可衡量的，所以被他一刺激才有了轻生的念头。
不就是被他揍了一顿，奚落了一顿，至于吗？小时候被他打过那么多次怎么不想着去死？
顾霖沉现在才清醒过来，开始指责自己。
他说的都对啊！我以前的高傲呢？自得呢？谁都瞧不起，自己和自己玩得不亦乐乎那股子劲头呢？以前的自己多能啊！
想到这里，顾霖沉偷笑起来，擦了把脸上痒痒的泪痕。
在殷不孚眼里，顾霖沉这表意不清的笑里显得有几分艰涩。
“你傻笑什么？我救了你，你不谢谢我？”
顾霖沉依旧止不住地笑，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无声无息，只有扬起不放的嘴角和一侧浅到看不太清的酒窝。
他不回答，只是笑。
只有他自己明白，这灰暗许久的心情难得迎来这一小会儿的晴朗通彻，他可要好好珍惜，尽量笑个够，不然过后重新面对灰暗时可就一点愉快的东西也想不起来了，那岂不是连一点慰藉都没有了。
“谢谢你！”
顾霖沉说。
“但是，你只是阻止了我寻死，你救不了我！我已经没救了！”
殷不孚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清澈的眸子好奇地盯着他看。像两汪深潭水，深蓝，干净，透彻，隐约能看见水底的石子，一眼便能窥见他没有一丝杂念的心。
果然是个单纯的家伙，估计没有现代人那么高超的智商。或者他接触的东西都是另一种层次的。简单表达出来他就是傻！
明明自己傻呵呵的，偶尔还敢流露出一副看谁都傻子似的眼神！
顾霖沉又是一阵嘲笑。
殷不孚捋了捋被风掀起遮住眼睛的短发，继续问：“为什么？”
“我这是心病，这样你能理解不？”
“心病？”
不孚若有所思地看向一旁，嘴里默念这两个他能明白却还是不太理解的字。
这种病放在他那个时代也不会无药可医，不能说是没救。可是他终归不是个大夫，不能施展回天之术。同时，他也没有自由地在两个时空穿梭的本事，亦无法搬运什么救治之术。
他能来到这个世界，纯属机缘。
不想联想到自己的过往，殷不孚把思绪重新移到顾霖沉身上。现在不是替自己悲哀的时候，还是替他想想怎么过了这关才是。
因为，他对于自己不是一般重要，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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