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入朗州第1/3段
晚上我一个人值班。
十来点钟，韦大壮下楼，准备出去。
我叫住他：“韦大叔，过来抽根烟。”
“老板太客气了。”他推辞道：“天也不早了，不打扰你休息。”
我说：“你这么晚去哪呢？”
韦大壮：“去朋友家了，在他那儿过一晚。”
我说道：“这有点晚了呢。你朋友住哪儿啊，我开车送你过去。”
韦大壮犹犹豫豫道：“额，住在……”
我接到：“要不算了吧，太晚了。我这里准备了被子，现在天也不冷，就在我这沙发上对付一晚。我一个人，晚上也无聊，咱俩还能聊聊天，解解乏。”我猜他没朋友在这附近，就是不舍得出两间房钱，也不愿和女儿住一间。
他见被子准备了两张，也明白了，便不再推迟。
我给他递根烟，俩人点着，面对面抽着。
同样一根烟，有人抽得快，有人抽得慢。
我和他，都是属于抽得慢的人。
他是抽得轻，蜻蜓点水一般浅尝辄止，所以慢了。
我是频率低，一口烟要在肺里转几圈才肯放出来，之后还要细细回味，所以也慢了。
烟，对他来说，是一种陪伴，长年累月地里田间的辛劳后，一点寂寞里的光亮。
烟，对我来说，是一味调料，给苍白无力的青春注入一股辛辣。
抽一根烟，我就能想明白很多事情。
我问道：“大叔，送冷烟出来唱歌，挺不容易啊？”
韦大壮：“还行，我也难得出趟远门，有些年头没来沙市了，变化真大。明天面试完，就带她回去，花不了多少钱，也耽误不了多少事儿。”
他也是清楚状况的，冷烟确实没有唱歌跳舞的天赋。
我说：“现在农村里生活都不错吧？”我想多了解一些情况，争取把任务问出来。
韦大壮：“可以了，不愁吃不愁穿。我和堂客俩人干活，就养小宝这一个姑娘，没啥压力。”
我说：“家里就三口人呢？”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有些无奈的说道：“小宝上面还有个哥哥，也没跟我们住，整天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只盼他哪天能踏实下来，老老实实生活，我就睡得安稳了。”
我问道：“哦，男孩子是比较难管一点。说说呗，他应该和我差不多，我也许能明白他在想什么。”
我又给他递根烟。
他点燃，吸一口，吐出来，缓缓说道：“我儿子叫韦大宝。小时候是很听话的。直到初中寄宿，我和他妈又南下打工了几年，没怎么管他。就那几年，整个人都变了。不听话，脾气暴躁，书不读了，跟一群狐朋狗友在外面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不怕我了，打了骂了也没用。还是偷偷溜出去瞎混。”
他呼吸慢慢快了起来：“本来我以为他在外面吃点小亏，饿一饿，穷一穷，就知道回来的。哪知这两年，他居然越混越好，还常常给家里送钱送物！”
我说道：“这可不是好事。”
他急道：“对啊！他有多少本事我是知道的！小偷小摸顶多劳教改过，几个月就出来了。可现在，不像小事啊！问他，他也不吭气，只叫我们别管！我能不管吗？”
他顿了顿：“可是，我怎么管呢？！”
看他有些激动，我说道：“事情怎样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啊，从这件事也可以看出，他心里还是记挂着你们的。我估计，也就是年轻人争强好胜，想要靠自己活出个样子来，让你们也跟着风光。”
&ems读了，跟一群狐朋狗友在外面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不怕我了，打了骂了也没用。还是偷偷溜出去瞎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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