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芒种强征暴民定案第2/2段
田先生深深的看了申北然一眼问道:“过错?何错之有!难道任由他欺凌?才是对的吗!”
少年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如何回答。田先生继续说道:
“驭民为奴,一人独霸,逢上欺下,予取予夺,置法度如虚设!致民生于不顾!是为对否?”
田先生不禁回想起来了往日种种:
“我听闻法家济世有三制,一为法治,二为术治,三为势治,现如今法制式微,术制与势制日益猖獗,偏离正道,当今天子权贵,皆视万民如草芥,生杀夺予,一言而定,实在荒唐!军卒强抢民粮,官府不问其缘由,只管那百姓伤了朝廷脸面,便要将无罪之人置之死地!可悲可叹!”
申北然听先生说的慷慨激昂,心中自然是十分委屈,但听先生所说家国天下,此时又不怎么懂了,难道老百姓生来不就是归朝廷管着的嘛?
“北然,我定不会让你枉死!”
田先生随手一挥,天上招之一只鸟雀下来,写了封简短的书信,缠绕在上,一腾手,鸟雀扑腾着翅膀,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向南飞去。
看少年有些不解,就向他说道:“我原本在京城做官时,虽然品级不高,但还是有些许朋友些许情分,我去说一说,说不好便有转机。”
十天的功夫转瞬即逝
这十天,县城里的百姓也看够了热闹,先是那乡野书生在衙门里跪了一天,紧接着就是那书生的先生,还是担任过乡书手有功名在身的书生,也被官差压解到了县衙上,就要安上一个教唆弟子祸乱的罪名。
一时间,看的衙门外众相亲个个咬牙切齿,愤愤不平“这县官定是收了人家的银子!才会为难这师生二人!故意给人使绊子,扣罪名!”
不过好在这老先生有一个乡书手秀才的功名,年轻书生也是即将参加秋闺大试的举贤文生,若是没有批文就不能对二人动用大刑,这才让围观的乡亲松了口气,与以往那般看热闹的闲汉不同,这次围观的百姓都不希望二人被打的越惨越好,对师徒两个书生有种说不出的怜惜感觉。
似乎是惧怕韩家的威名,县里的八品青天大老爷一时之间不敢给人定罪,自然也不敢说是这书生诬陷韩姓军官,只想着等到那军官自己醒了,自己来处理此事。
一个县衙里的小小县令,怎么敢跟盘恒幽州数百年的世家叫板?
也不好让二人一直在县衙里跪着,就推说候审,将二人关押到了县衙里的大牢。
县尉是个聪明人,心想着不论如何都要抓住这胆敢袭击官兵的暴民,虽然将张先生扣下,暗中又派遣了几个捕快,换了些破旧的衣裳,混杂在乡里乡亲中,看是否能够抓住那个不知死活的杂碎。
事情很快迎来了转机,在第二天郡城里就来了信儿,说着是石从谦是个刚正不啊的贤人,县衙便不能再罗织罪名,迫害他们师徒了。
县衙外的一众相亲也对这大牢中关押的年轻读书人刮目相看,确实是个一身正气的好人。县官此刻,也只好提审了当日去征粮的几名普通士卒,公堂上几人和那粮铺掌柜和盘托出:
这军官是如何与二人起了争端,之后又是如何借用了粮车的马匹,方向是抄着近道去围堵二人,之后又是如何落败,安置到医馆内。
条条幢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县官也不禁叹了一口气,这韩姓军官犯的是死罪,铁证如山,可他还是不敢判,因为这个人毕竟姓韩。
自己还抱有一些希望,若是这人醒来能够证明自己无罪,或是慷慨的承认罪过,那自己就不用在犯人昏迷不醒的时候给他定罪,落了个两边不是人的下场。
然而就在韩姓军官医馆的第二天晚上,那军官死在了医馆的床榻上,县官亲自去查验尸身,是咬舌自尽,血液堵塞咽喉,气绝而亡。
县官刚松了一口气,立时又为难起来,不知道此案的卷宗应该如何去写,现如今这韩姓子弟已经死了,虽然罪责推不到自己身上,但在卷宗上如实写明畏罪自杀,那岂不是又得罪了韩家。若是写成重伤不治还能给韩家留一些颜面……
大虞元昭三十一年
更始一千二百八十二年
四月末
年方十四石从谦由北辰郡通判举荐为少贤。
幽州周阳县芒种强征暴民一事,军士重伤不治,主犯申北然潜逃,取消其武生贤生预补名录,悬赏二十两纹银,死罪。
元昭皇帝特意从内阁中调取了此案件卷宗,平日里这等小事都不值得自己过目。
翻看了一遍,将卷宗扔在地上喃喃道:世家还有如此威慑力,看来,时候还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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