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观中一日遣余暇第1/3段
清晨,春日和煦的阳光自东方天际天女散花般地落入尘世,将整个世间自沉睡中唤醒。一缕缕调皮的光线自忘境观木墙破开的大洞中偷溜进去,温柔地抚摸着云朝暮的面庞。
许是抚摸得久了,云朝暮从沉睡中惊醒。睫毛微动间,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从黑暗到光明,云朝暮尚未适应过来,双眼急急眨得两下,最后又迅疾地闭上。
云朝暮伸出柔嫩的右手,挡住侧方投射过来的刺眼光芒。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得几下,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坐起身来,朝四周迅速环顾一圈。
那晚间用来当作被褥,略显单薄的衣衫自云朝暮身上缓缓滑落,晨风自忘境观大门轻轻地吹拂进来,将那尚未落地的单薄衣衫带起,朝着忘境观后方破开的大洞飘飘而去。
昨日晚间生起的火堆,早在睡前便已被人熄灭,余下一堆木炭与尚未燃尽的木柴为伴。许是晚间的风略大,将碳灰朝着云朝暮这边带了过来,落在她的身侧,垫起薄薄的一层。
熄灭的火堆另一头,师兄苏幕遮此刻平躺于地,身上盖了一件单薄衣衫。那衣衫一边被师兄压在身下,另一边被微风带起,在师兄头脸上方飘飘而动。
随着微风过来的,还有一阵略显浓烈的药味。是昨日晚间,那个话不多但又颇为有趣的哑巴,粗略抹在师兄身上的草药散发出来的味道。
师兄苏幕遮侧前方的地上,原本应当早已凝滞的血迹,此时却是被人用碳灰遮盖得严严实实,瞧不见丁点痕迹。
视线移至正前方,三清真人塑像后方,那破旧草席铺在地上。草席另一头不知在下方垫了什么东西,此刻略微翘起。翘起来的草席上方,被人束在一起的青草早已压扁。
青草前方的草席上,有绿中带些浅褐颜色的图案,不规则地自青草下方延伸过来。细细想来,那图案应当是青草被压出来的汁液形成的。如此一来,那人还当真是个怪异非常之人。
破旧草席上方空荡荡的,早已没了那人的身影。这大清早的,也不知是做什么去了。更惊奇的是,这人并无修为在身,自己与师兄竟是未曾察觉他的离去。
云朝暮正要自地上起来,忘境观大门外却是传来一阵脚步声。鞋底摩擦着泥土地面,响起一阵轻微的“啪~啪”声响。有了昨日晚间的前车之鉴,云朝暮警惕地望向门口。
过得半晌,脚步声越发近时,自门口进来一身着深蓝衣袍之人,是那自称贺江落的少年。
此时他手里提着东西,在身侧轻轻晃动,又有水滴自那东西上滑落,落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声响。
云朝暮定睛一看,极像是一只被剥过皮的野兔。许是被他用清水洗过一遍,野兔浑身雪白,并无血肉模糊的样子,只在头部与腿脚上残留些许血迹。瞧来倒是并不怎的恶心,也就不怎的吓人。
那人自门口缓缓进来,朝自己面无表情地望过来一眼,却是并不开口言语。他提着野兔走到歇息之地,翻出来一块布料,将野兔随意裹了,便又提着野兔朝自己过来。
将那用布料裹好的野兔放在熄灭的火堆旁,他起身又朝门外走去。过得片刻,他抱着一堆木柴自门口进来,堆在熄灭的火堆上方,转身又再度出门。待他再进来时,手里却是抱着一堆柴禾。
搭木架,串野兔。不过片刻工夫,那人便生起一堆火来。起先的浓烟被微风带过来,云朝暮被呛得连咳好几声。
待云朝暮自地上起身避开,这被浓烟呛到的感觉方才缓缓淡去。立在火堆一侧,瞧着火势越来越大,有火苗朝着上方的野兔扑去。到得此时,浓烟却是没了,只余下些许丝丝缕缕的青烟。
云朝暮避开风来的方向,在火堆旁坐了,一手托起脑袋,好奇地看着被火烤着的野兔。瞧得片刻,她又抬眼瞧着离洛,开口道:“贺江落,你怎的会这些呀?”
离洛不答,这明显是一句废话。若是不自力更生,难不成要等着天上掉馅饼?怕是馅饼没掉来,他早就被活活饿死。
见对方不答,云朝暮也不生气。她实则翻出来一块布料,将野兔随意裹了,便又提着野兔朝自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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